就在汀兰院前闹成一团的时候,张保那边也接到了消息,准确的说,张保接到的消息,是汀兰院的丫鬟香荷,急匆匆的朝着府医那里去了。
原本来坐在屋子里悠哉哉品茶的张保,立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早前,孟格格上门汀兰院的事情,他这边是早就收到了消息的。
只是这府中女眷的互相拜访,通常都是比较和气的,即便是私下里互看不顺眼,但在大面上,大家都是一派和睦的,所以张保也就没急着动,他还想摸摸这个林格格的脉呢。
对于林仙仙的反应,张保大概动了动脑筋,便略略想出了两种可能性,一个是这个林格格性子软,吃下了孟格格给的这个哑巴亏,事后或许会和主子爷说些孟格格的小话,另一个则是林格格有城府,不仅不落人口实,没让孟格格占到便宜,还能反过来让孟格格吃瘪。
这两种处理方式,基本是后宅女子的常规操作了,所以虽然主子爷刚刚吩咐完,就有事情找上了汀兰院,张保的屁股还是坐的挺稳的。
只是他一来没有想到,林格格竟是这么个直脾气,不想见就直接说不想见了,连个粉饰太平的理由都不愿意给。
二来,他也没有预料到,汀兰院竟然闹到了要去找府医的地步。
“走,去汀兰院看看。”张保在原地来回踱了两步后,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帽子,一边往头上带,一边往外走。
向外走着的时候,张保还在心里暗暗祈祷着,老天保佑,这林格格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儿才好,不然他才刚刚在主子爷面前打了包票,这日头还没过午呢,林格格就出了事,他这办事不利也来的太快了到时挨罚是小,失了主子爷的宠信是大啊
而就在张保带着几个手底下的小太监往汀兰院赶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跑得呼哧带喘的来给他报信的手下人,“保公公,不,不好啦汀兰院的人和孟格格的奴才打起来了”
啊张保都有些听傻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谁和谁打起来了”
“回保公公,是汀兰院的小泉子,带着他们院里的小太监,和孟格格带来的丫鬟们打起来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汀兰院的小太监们,单方面虐菜,毕竟银兰等人一来没想到汀兰院会直接上手,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落了下风,再加上没有主子的吩咐,她们也不敢还手啊当然,这里面也有男女体力到底还是有差距的原因在里面。
不过那个场面,远远一看,还真像是打群架的样子,所以也难怪远远的看了情况的小太监会这么跟张保报信了
大脑终于完全接收了小太监传达的信息后,张保只觉眼前一黑,脚步登时就是一个趔趄,完了完了,亏他早上还想着要收拾苏培盛那个孙子呢,这下,姓苏的不借机收拾他,他就谢天谢地谢普萨咯
至于主子爷那里,想都不用多想,挨罚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被小太监给搀扶住的张保,现在真恨不得叫林仙仙一声祖宗,这位主儿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若是没有这位主儿的命令,汀兰院的奴才们敢和孟格格动手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张保坚强的走到汀兰院的时候,亲眼看到了汀兰院前的群架现场,他眼前又是反射性的一黑,他赶紧眨了眨眼睛,勉强带上了内院总管的气势,对身后的小太监们说道,“去把他们都给我分开”
香枝小泉子等人见张保来了,也都没有继续纠缠,对执法人员表现的很是尊敬,仿佛刚刚动手打人的不是他们一般。
而孟格格见张保带人分开了汀兰院这些嚣张的奴才,心里颇有一种能给她主持公道的人来了的感觉。
“孟格格。”张保朝着在场唯一的主子微微弯腰行了一个礼。
“公公免礼。”孟氏抬手虚扶了一下,虽然并不认识这位公公,但从他身上穿的补子,和他这通身的气派,孟氏便知道,这位公公恐怕是个能掌事的,于是孟氏便想要先开口占据有理地位,“幸好公公来的及时,不然银兰几个怕是要”说到这里,孟氏抬起手帕哽咽了一下,“汀兰院的奴才们实在是欺人太甚还请公公为我的丫鬟们讨回一个公道”
虽然孟氏说的可怜,但奈何张保天然就和她不是一个阵营的啊于是对于孟氏的话,他只是躬了躬身,并没有做多余的应答,而是将视线投向了香枝小泉子等人的方向,在视线转移的途中,余光难免会带到银兰几个丫鬟的面容,惨,是真的惨再对比一下汀兰院奴才们的状态,谁欺负谁简直是一目了然了,张保的心里也是越发的苦了。
按理说,两位主子的公道,是万万轮不到他这个做奴才的来主持的,可眼下这个情况,若是叫了福晋来,林格格这里,恐怕就要吃亏了。
张保愁啊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虽然并没想着要为孟格格主持公道,但这打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而香枝都没用张保张口,见他眼神扫过来,便立马上前躬身回话道,“好叫保公公知道,孟格格今日来拜访我们主子,偏不巧碰上了我们主子不便见客的时候,孟格格不信,还非要我们主子给她个交代,弄得我们主子急得险些摔倒,”说到这里,香枝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不就是装哭么,谁不会啊“谁知孟格格竟一点也不体谅我家主子,竟是要硬闯我们汀兰院,奴才们没了办法,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香枝倒是没说让张保给他们主持公道的话,只是这话叫她给说的,哦,合着你们打了人还是忠勇护主了怎么着
张保砸吧砸吧嘴,不由得又多看了眼前这个丫鬟一眼,这丫头倒是厉害,事情经过到底如何,他是大概知道的,虽然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怎么叫这丫头一说出口,就感觉那么不对味呢仿佛孟格格真就如她话中所说的那般,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孟格格绝不会一点遮羞布都不给自己盖的,偏这话说的,叫人没法反驳。
因为事情的脉络都是真实的,要解释的话,还得挨个点去解释动机,这种麻烦又琐碎的既视感,就给人一种无从解释的感觉。
没看旁边的孟格格听了香枝这话,整张脸都憋红了么。
另外,在听到林格格只是险些摔倒的时候,并不知道林仙仙肚子里有货的张保也是着实松了一口气。
正此时,香荷领着一个医女回来了,看到院门口的这么个阵仗,两人都愣了愣,医女自是认识张保的,在她想要与张保行礼的时候,被张保给拦了,“快进去吧,主子等着你呢。”
医女这下是真的有些慌张了,不是没摔着吗怎么情况看起来好像挺严重的一样,这样不是应该叫府医过来吗医女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强烈的不自信。
目送着医女走进了汀兰院,张保回过头来,就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了这件事,他的处理办法是,将两院的奴才们都给禁足在了各自的院子里,等主子爷回来,再来处置这件事。
当然这个禁足针对的只是两院儿的奴才,对林仙仙和孟氏是不起作用的,孟氏若想去找福晋为她主持公道,也是可以的,这个念头她也曾想到过,甚至想到过,去找年侧福晋,届时,年侧福晋必然不会给林氏好果子吃,李侧福晋她倒是也考虑过,但目前来说,孟氏其实是更想要攀上年侧福晋的高枝的。
只是她又一想,那位保公公找主子爷来给她们主持公道不是正好,到时她便能见到主子爷了,这事儿若是禀到福晋那里,叫福晋给手起刀落的处理了,那她哪里还见得着主子爷啊禀给年侧福晋就更不行了,有年侧福晋在,哪会让主子爷看到她啊
所以,这个事儿,孟氏不仅没有宣扬,甚至还捂了个严实,又因为汀兰院的位置实在偏僻,周围的奴才又都被张保给换成了手下人的缘故,这个事儿,后院儿的其他主子们倒是并没有收到消息。
而孟氏之所以会这么想,也是要多亏了银兰的引导,银兰倒不觉得自家主子真的能见到主子爷,她只是找个由头让主子消停点别在起刺罢了,主子不认得这位保公公,银兰可是知道这位的厉害的,若主子得罪了保公公,主子倒是没什么,可他们这些奴才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若因此而导致服侍上的差错,主子怪罪下来,他们这不是相当于是受着夹板气吗到那时,谁又会来体量他们的难处呢
更何况,就算林格格受了罚,她们主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就算林格格因为这件事而失宠于主子爷了,那不是还有年侧福晋么她们格格又能捞到什么呢主子这不就相当于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了么说不准主子爷还会觉得她们主子事多、不规矩呢,虽然这一点,眼瞅着这个发展,可能是无法避免的。
毕竟,主子可能没注意到,但他们这些奴才,明眼的都看出来了,保公公此举看似两边不偏,其实是在维护汀兰院的,而这林格格入府才几日,与保公公是不可能有什么交情的,保公公会如此,那必定是得了主子爷的吩咐,不然这种可能会得罪福晋的事情,保公公也犯不着啊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入伏了,注意防晒别中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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