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再秃下去,就算怪物不嫌弃他,他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
为了护理好自己仅存不多的毛发,贺言别扭地让怪物帮自己把门口的石头劈开,然后捡起棱角长而锋利的几块,开始在巨石上打磨起来
石刀磨好后,贺言就将其带在了身上,某次在怪物狩猎结束将他带刀丛林玩耍时,他就拿出那把小石刀吭哧吭哧地砍树桩,试图砍下一块扁平的木板块。
他认真做自己的事,丝毫没去注意对方在做什么
。
因为他们还处于冷战期。
这个冷战期是贺言自己观察出来的。
怪物虽然每次外出还会将他带在身边,但是,它它不再rua他肚子了,脑袋脊背也全都不rua了。
本就因为掉毛心情不好的贺言也不想主动去讨好它了。
因此,在他极其辛苦地砍那一小片树桩时,怪物突然过来一爪将它旁边的树桩切开的时候,他并不为之所动。
怪物看他依旧在砍那块树桩,便以为他是喜欢那块,抬起爪子就挥了过去。
木块被它轻易切下来了,方方正正地落在了贺言的爪子前。
他只是愣了下,就闷闷地低头捡起来,一声不吭地坐在草丛上。
他没有察觉怪物一直在偷偷地瞄他。
那天回去之后,贺言就拿着那些木块在锋利的石尖上锯,直到磨锯出了一条条的木齿。
这就是粗糙版的梳子了。
刚做完,他就立马坐在石洞旁的水沟前,用水面当镜子,然后开始给自己梳毛
杂乱的毛被梳理得服帖起来,却显得更加可笑了,贺言梳着梳着,原本沉闷的心情变得更加难受,一滴金豆豆啪嗒一声,重重砸在了水面上。
和如今的秃头比起来,冷战算什么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比变秃更让人心酸的事
他正顾影自怜着,就见水面上忽得多了一个倒影。
怪物站在他身后,爪子里正捏着一朵不知从哪里摘来的红色小花,在他愣神之际,就将其稳稳插在了他毛发稀疏的脑袋上
本来就秃的脑袋,因为小红花的衬托,变得格外滑稽。
贺言“”
你绝对是故意的
他愤愤地扭头,还没开口嗷嗷抗议,就被对方一下抱了起来。
它定定地望着他,竟低哼一声,然后便用爪子的背面蹭他的肚皮
贺言本来扑腾的四条腿缓缓僵住了。
他看出来了。
它它在向他示好
也不知到底被蹭了多久的肚皮,就在贺言开始担心自己肚子上的毛会不会被蹭掉时,对方才将他放下来,然后拿起木梳,一下下地帮它顺毛
他们之间的冷战,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那天晚上,贺言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发现怪物变成了一个体型修长的男人,但他怎么都没法看清男人的脸。
他追在后面不停问他叫什么。
怪物一直没理他。
最后,贺言也懒得问了,他道“行吧,那你记得,我叫贺言,你只要记住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他才说完,一直背对着他的男人却转了身,然而即将出现的面容被一阵刺眼的白光打破。
迷瞪着眼睛,贺言似醒非醒间,好像听到了一道声音,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略有些低沉,却极其好听。
“斯戮”
贺言用力睁开眼,身边
的怪物正在拿着木梳帮他梳毛
他迷糊了半晌,终于想起不久前那个梦。
梦里有道声音,总让他觉得很重要。
好像是是死什么来着
“死”
“死斯戮”贺言竭尽全力,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音节后,当即看向怪物。
对方也看向了他,目光蓦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贺言“”这、这不会还真是你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