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因为新出的罗易斯法则,以及六脚兽猎物的到来,大家的情绪看上去逐渐好了很多。
贺言他们回到歇脚的地方后,斯戮就去烤肉了,贺言则拿出口袋的那些留着的花生剥开,递给一直挨着他不停眨眼睛的拉乌吃。
他决定以后就叫这种食物为花生了,对狰析兽和恐龙而言,当个零嘴还是没问题的。
小恐龙吃花生的时候,贺言就把它抱在怀里,摸了摸它因为一直在地上画蛋而变得脏兮兮的爪子,然后找了片树叶擦擦,擦干净了就去摸它圆滚滚又滑溜溜的肚皮。
在搭建雨棚的时候,贺言就时不时抽空喂些生肉给它,它目前吃得很饱,摸起来也很舒服。
小恐龙被他一摸就咧嘴在他怀里拱动,最后感觉他摸得动作慢下来,还翻了个身,横躺着往上露出肚皮让他继续好好摸。
贺言笑着看它“拉乌,你真是越来越不像恐龙了。”
小恐龙疑惑地看他。
贺言伸手在它肚皮摸了两下,忽然就去挠它咯吱窝,小恐龙被挠得咧嘴拼命挣扎了一会儿贺言才松手。
不一会儿,小恐龙也不怕他继续使坏,喘着气再次往上露着肚皮在他怀里蹭。
“我要是再坏一点,你得被整成什么样”贺言无奈地把小恐龙往上抱了抱,感觉它似乎比之前重了些,心里忽然有种儿子长胖了的成就感。
不远处的男人已经烤好了肉,贺言把小恐龙放到地上,和过来的男人一起吃饭。
斯戮今晚烤的肉除了一部分没吃完的巨型鳄鱼,还有好几块六脚兽的肉。
六脚兽的味道有些像贺言印象中的牛肉,他很喜欢,之前看其他狰析兽进食时,似乎也都接受良好。六脚兽体型不大,但是量多,口感对他们而言又不像之前那些羊之类的动物有排斥,狩猎过程危险性也很低,可以作为他们以后主要狩猎的猎物之一。
吃饱喝足后,贺言才终于有了疲惫的感觉。
小恐龙在他们之前吃饭时就开始打瞌睡了,但一直不愿意躺在旁边睡,一直趴在贺言腿上困顿地看他吃饭。
扑灭了火,贺言抱起小恐龙坐在铺满叶子的地上,待男人化成兽形过来,他才精疲力尽地躺在对方怀里,眼睛闭了没一会儿,就和小恐龙双双都睡着了。
贺言次日再醒来居然已经是中午了。
睁开眼时,小恐龙正坐在他旁边画蛋,察觉他醒了,立马起身跑到不远处咦咦叫。
斯戮正在那边和其他狰析兽继续搭建昨天的雨棚,看样子即将完工。
有一部分狰析兽不在,应该出去狩猎了。
他听到小恐龙的叫声,就回头看了过去,随即和附近的人形说了句话,快步走了过来。
贺言有些恍惚地坐起来。
他觉得头有点疼,也没在意,对过来的男人道“感觉都快下午了噜噜你怎么不喊我”
他声音很沙哑,说完话,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男人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感觉体温正常,才低声道“睡好再起。”
他说完,就摸摸他的脸,转身去不远处生火准备烤肉给他吃。
贺言本来也想要过去,结果刚起来就有些头晕目眩,他只好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去。
拉乌忽然跑到后面用脑袋拱着他的背。
贺言被拱了一会儿,忍不住着回头笑“拱我干嘛今天怎么不去找蛮蛮了”
对方咦咦了几声,继续用大脑袋往前拱着他的背。
他起初以为小恐龙在玩,没一会儿,就发现它似乎有点着急的样子,慢慢的,才反应过来不久前自己差点没站住的样子被它看到了,所以就一直往前拱他。
贺言愣了会儿,往后伸出手要把它抓过来,在触摸到对方的身体时,眼前突然发黑,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下被抽去,身体无法控制地往后一栽。
他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是完了,要把拉乌压到了
好在下一刻,即将歪倒身子就被及时出现的某双手截住搂紧。
最后的意识里,他满脑子都是拉乌大哭和男人慌促吼他名字的声音。
他想回应,结果根据一句话说不出来,身子也动不了,灵魂像是要离开似的,恐惧又无力,最后,就这么进入了一片混沌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看到了光,慢慢追溯着光源,最后他又看到了自己。
他有些迷茫起来。
因为看到的,是上一世失明前一天的自己。
那时候,他才二十岁,进国家队两年,在一年前拿了世界冠军,成为备受期待的射击新星。
那一天,原本是他的假期之一,他只是想在集训前去老家附近的废弃工厂看一看。
他小时候就喜欢在那里贴着靶子玩玩具枪,后来长大了,反而来得少了。
他没有想过这样平静的一天会因为一群藏匿于其中的凶徒和一名陷入险境的卧底警察而变得不一样。
那个警察受了重伤,原本躲在一个巨大的铁箱里,在贺言险些被里面的凶徒发现时,他及时发声救了他。
他们藏在一个巨大的铁箱里,对方的身上似乎被砍了好几刀,已经快不行了,艰难地让他赶快报警。
贺言出门散步的时候,并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对方有些绝望,他不知该怎么做,只是不停地用手给他止血,但伤口太多太大,没一会儿,两人浑身都是红色的了。
对方喘着气,摇头贴着他的耳朵“没、没用,他们发现了我的身份,下的都是死手,现在你自己出去都有可能被发现,更别说我别想着救我。你先想办法自己逃出去然后报警,或许还能救救里面的他们就是一群疯子里面的已经被他们弄死了一个还有一个”
此时,里面那群恶徒并不确定贺言的存在,但他们是知道那位曾经隐藏在他们身边的卧底警察一定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想要去寻找他的想法。
他们很自信,那人已经被他们捅砍得没几处好地方了,就算一时半会儿断不了气,也根本走不了,唯一与外界联系的手机也被他们拿走了。他翻不出天来。
甚至连死都死不痛快,只能在死前听着他们折磨、杀害里面的人质。
他们绑架的目的本就是恐吓,打的电话和给的地址都是假的,从来就没想过放过人质。
短暂的时间内,贺言知道的并不多,他只知道那群恶徒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稍微弄出一些动静可能就会被立马发现。他只能努力给眼前这个气息越来越弱的男人堵住流血的伤口,正在他终于思考着要怎么逃出去时,里面恰好有一群人因为有事要离开。
他逃脱的机会来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铁箱时,里面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狗东西咬我快不等了把刀拿来我要搞死他拍视频给他老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