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太大,烂尾楼值班的保安又来了。
少年远远见到手电筒的光,“他来了。”
陈乌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少年不再管她。他向上一跃,抓住一根树枝,用力荡起,站到了围墙上,迅速地跳下了。
只剩下陈乌夏了,她用手背擦擦眼睛。
“谁在那里?”保安的声音响起。
离去的少年回了头。
陈乌夏一边掉眼泪,一边翻围墙。动作利索,眼泪也没有断。她翻过了围墙,转头见到他,又向着他哭:“呜呜呜……也不带我一起逃跑……”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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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乌夏起了个大早,在窗边看着那断了绳子的秋千。
日子要继续走的,她收拾起心情,准备开学了。
陈常平想起了一事:“立洲,你把你高一的课本给乌夏,还有课堂笔记,试卷啊习题啊。用得上的都给她。”
陈立洲点头说:“课堂笔记就在书上。”
他在课本上画了很多小人,给书里的头像安上了古今中外的下半身。
陈乌夏上课从不乱涂乱画,可成绩也追不上堂哥。
艳阳高照的日子,陈立洲白天懒得出门。今天太阳不大,多云天气。他说:“乌夏,去书店给你买几本课外辅导书吧。”
“好。”
陈立洲走在前。
陈乌夏跟着下楼梯。
楼下四楼有人推门出来,瘦瘦高高的。
陈乌夏觉得这张侧脸在哪里见过。
陈立洲跳了两级楼梯,停在了那人面前,打了声招呼:“李深。”
李深转过头,和陈乌夏面对面撞上了。
片刻之间,她失了神,直盯着他。昨晚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画面,清晰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完了……本以为哭完就永别的少年,竟然是“别人家孩子”。
李深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像是没认出她。他锁了门:“陈师兄。”语气和昨晚一样平淡。
“给你介绍一下。”陈立洲回头:“乌夏。”
陈乌夏同手同脚地走了下来。
陈立洲说:“陈乌夏,我的妹妹,以后住我家了。九月份升高一,和你一届,如果成了同班同学,你给我关照关照。”
李深:“嗯。”
陈立洲看向陈乌夏:“这是李深,老邻居了。初中高中都和我同校,拿过很多第一名。未来你们也是校友了。”
陈乌夏艰难地挤出一句:“你好。”
李深没有向她问好。毕竟他是一个刻薄又冷漠的人,她说的。
她学他板起了脸。
李深没有表情叫漠然,她的则是一片木然。
陈立洲和李深聊不了几句。
李深先下楼了。
陈乌夏看着他的背影,跟遭了雷击似的。
“乌夏,晚上让我妈给你煲红枣汤。”陈立洲看着她苍白的脸:“你都没丁点儿血色。”
多少红枣也补不回李深对她的冲击。
陈立洲又问:“对了,你以前见过李深没?”
“没有。”陈乌夏转向窗外的鸟窝。
陈立洲看着她的脸,笑了笑。不知信了没有,但他没再问。
走出去,陈乌夏见到垃圾堆放区,说:“哥,明天开始,由我下楼倒垃圾吧。”
“为什么?”陈立洲好奇。
“我到了这里,什么都没做过。”
“你还小。”
“从前我们家都是年纪最小的人倒垃圾,我爸说的。”
陈立洲转头:“好吧,以后你就是新任清洁大使了。”
“谢谢哥。”
陈立洲停住了,“乌夏。”
“嗯?”
“以后这里也叫我们家。”
陈乌夏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们家!”
过了一个多星期,陈乌夏倒完垃圾回去,见到李深刚刚进了大门。
机不可失,她快步回去,在二楼追上了他:“李深。”
李深回了头,站得比她高两级台阶,
她赶紧说:“你别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去。”楼梯没有空调,只有窗外吹来的热风,她出了些汗。就是觉得他没有温度,靠得近了还能凉快凉快。
“我不喜欢说闲话。”李深很平淡。
“谢谢。”陈乌夏友好地微笑。
他补充了一句:“那天什么事也没有。”
她笑容变大:“当然了。”
两人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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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琳有两张酒家的代金券,眼见就要过期了,她说:“今晚出去饮茶吧,上一次的券还没用完。”
陈常平看看时间:“那就走吧,晚了又要等位。”
巧的是,在酒家门前遇上了李家三人。
还是马琳先见到的,她第一眼注意到于骊的水绿长裙,说:“是于骊啊。”
陈常平笑着上前:“旭彬。”
李旭彬是寡言的人,脸上不容易堆笑,简单应了一声。“嗯。”他退了退,让妻子去说话。
于骊笑了起来:“这么巧。”
陈常平指指酒家:“过来吃饭的?”
于骊点头:“是啊,你们呢?”
“我们也是。”陈常平说:“要开学了,到时候家长孩子都很忙,趁孩子还有空,过来坐一坐。”
这是于骊第一次见到陈乌夏,问:“这是你侄女吧,升高一了?”
“对。”陈常平说:“她叫乌夏。”
陈乌夏轻声说:“叔叔阿姨好。”
于骊拉过自己的儿子:“和我们家深仔同年啊,同学之间互相进步。”
陈常平说:“李深年年第一,你们做父母的也可以少操一些心了。”
“也不是,一切都有变数。”于骊说:“学生千万不能骄傲。深仔,知道吗?”
李深:“嗯。”
陈常平问:“要不我们一起吧?”
于骊笑着看了看李旭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