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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乌白 这碗粥 2160 字 2020-04-30

男人走过来,“你放寒假了吧”

肖奕媛调整了情绪,微笑一下,“还没有。”

男人拉过椅子,下巴朝陈乌夏抬了下,问“谁啊”

肖奕媛轻声说“我同学。”

男人伸出右手,“我叫肖兴飞,是奕媛的哥哥。同学,请多指教啊。”

男人二十好几了,眼珠子黑而小,剃三角头,留小尾巴,染黄白色。花外套,搭一件花衬衫,拉拉垮垮的。扣子扣一半,黑粗链子绕了细脖子两圈,吊一方坠子,黝黑的皮肤下发出不合时宜的金光。

陈乌夏生活里哪接触过这样的人,和香港电影的古惑仔一样。她轻轻点了点头。

肖兴飞自讨没趣,收回了手。他踩上椅子踏板,左右腿叉成菱形,“同学叫什么啊”

两个女孩互看一眼。

肖奕媛忽然问“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哥今天生日,你不记得了”肖兴飞向蛋糕柜挥了下手,“我来买蛋糕庆祝庆祝。”

“看我,考试考糊涂了。”肖奕媛脸上又堆起了假笑。“哥,生日快乐啊。”

“今天真是好日子啊。”肖兴飞的小眼睛溜在陈乌夏的脸上,“我妹子的同桌长这么水灵,以前都错过了。”他嘴巴呈圆形,发出“嚯嚯”的笑声。

陈乌夏低头,恨不得刘海更长些。

店员上了一个生日蛋糕。

肖兴飞推了两个蛋糕盘过去,问“你们俩成绩哪个好”

肖奕媛敷衍地说“差不多吧。”

“同学,吃蛋糕,庆祝我老了一岁。”肖兴飞把叉子递给陈乌夏,“遇上你可真是巧啊。”

陈乌夏拿起自己的叉子,“我有叉子了。”现在看起来,蛋糕的草莓也不像海报上的鲜艳欲滴。

“对了,同学叫什么,你还没说啊。”肖兴飞舔了舔叉子。

陈乌夏还是没说话。

肖奕媛开口了,“哥,她叫乌夏。”

“嚯,乌夏妹妹要好好关照我妹子啊。”肖兴飞向陈乌夏靠近,小眼睛勾了尖枪一样。

陈乌夏的鸡皮疙瘩竖起了。这里是公众场合,她谅他没胆子。她板起脸。

肖奕媛拉住了肖兴飞的外套,“哥,你好久没回家了。今天生日回家吗”

“哥忙啊,忙着给你赚学费。”肖兴飞甩开了肖奕媛的手,看着陈乌夏,“乌夏妹妹,有没有兴趣当平面模特啊这行我有门路。把刘海换一下,多惊艳啊。一夜出道。”

陈乌夏“没有,谢谢。”这个蛋糕油腻得令人反胃。

肖兴飞咬着叉子,拿刀切蛋糕,“对了,乌夏妹妹,给我唱唱生日歌吧。”

“哥,我同桌很内向的,她怕生,你就不要这么多话了。”肖奕媛面上挂着微笑,在桌底下紧紧握住了陈乌夏的手。

肖奕媛是在害怕陈乌夏反抓住了她。

两个女生交握的手,沁出的汗不知是谁的。

“乌夏妹妹,加个微信。”嚯嚯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空间。

陈乌夏怯生生地说“家长收了手机。”

肖兴飞“周六日能聊几句吧我也好盯一下奕媛的学习。”

肖奕媛摇了摇头“哥,乌夏可乖了,家长不让玩手机,她就不玩。”

肖兴飞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看看名字,接起来。讲电话三句不离脏字。

邻桌的女生看了过来,赶紧埋单走了。

肖奕媛的上下脸像一张拼错了的拼图,嘴角弯弯,眼尾垂下了。

陈乌夏看看时间,说“我要回去了。”

肖奕媛“我也要回家了。”

“草他妈的,少了老子一个做事的都没有。”肖兴飞挂了电话“乌夏妹妹,去哪儿”

“谢谢肖哥的蛋糕。”陈乌夏拘谨“我要回去了,我家不让我太晚回去。”

肖兴飞歪嘴笑“高三了还有宵禁啊”

肖奕媛站起来说,“哥,我也回去了,还要做作业啊。”

“要不要哥送你回去”问的应该是肖奕媛,但是肖兴飞盯着陈乌夏。

“不了啊。”肖奕媛笑起来“哥,你自己忙吧。”

两个女生手拉着手,落荒而逃了。

走得远了,肖奕媛喘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陈乌夏看着她。

肖奕媛苦笑了下,“对不起,让你见到了我这么丢脸的哥哥。”

“兄妹关系也不是你能选择的。”陈乌夏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从前在学校里见到陈立洲,肖奕媛就会说“陈乌夏,我真羡慕你。”

原来,肖奕媛是真的羡慕。

陈立洲在学校拖到快过年才走。马琳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

他给陈乌夏打了电话,“哥回来了。”

“哥。”陈乌夏笑,“伯娘刚才还在埋怨你不给她一个电话。”

陈立洲“她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我回家晚了,那几句话我倒背如流。我下飞机了,一会儿见。”

陈立洲喜欢吃零食,每次他回家,陈乌夏都会去零食超市买他爱吃的,给他接风。

这天也不例外。

陈乌夏付了款。超市门前的台阶在风口位,大风吹起她的刘海,发尾刮过薄薄的眼皮。她拉了下长长的刘海,心想,过两天要剪发了。

下了台阶,有一件花外套背影进入了她的视线。黑色大叶夹杂粉红花蕾,淤泥里开花。和肖兴飞那天穿的一样。

想起黑洞一样的小眼珠,空气跟着变冷了。陈乌夏紧了紧外套。

走了一会儿,“嚯嚯”的笑声响起,一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巧得令人毛骨悚然。肖兴飞正面头发染了黄白,后脑勺扎了几条细细的脏辫。她刚才没有认出他的背影。

“妹妹,好巧啊。”肖兴飞脸上泛起了酗酒的惨白,说话时嘴里飘出恶臭的气味。

寒风刺进眼睛。陈乌夏眨了眨眼,立即转身跑了起来。流氓已经够可怕了,何况还是醉酒的。

冷风呼呼地吹过,肖兴飞的酒没有醒,反而胃里的火一路窜,脾气更冲了。他大步追了过去。

临过年了,城里像被搬空了一样。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陈乌夏跑回零食超市,躲到了货架边。

肖兴飞应该不敢在这里乱来。过了一会儿,她听不到什么动静,正想探头出去看看,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