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何止是段星词一人。
昏暗的路灯之下,娇小的她被他托起抱着,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地上的影子重合,不分彼此。
呼吸交替,温热与甜蜜模糊界限。
她的长发垂在她肩上,捂着他脑袋的手开始发烫。
半晌之后,鼻尖挨着鼻尖。
是她先笑出声了。
而他还是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唇,半晌后喉结微微滑动,复而去看她的眼睛。
“手酸吗?”她问。
“不酸。”没知觉了,但不觉得重,仿佛抱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她看着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映着她的倒影。
她放开手,改为搂着他的脖子,他也俯身极为配合。
“很温暖的拥抱。”江乔喃喃,闭眼靠在他肩膀上。
课间十分钟,教室里趴倒在课桌上睡觉的学生一大片,零星有几个坐着写卷子的显得鹤立鸡群。
江乔也是如此。
“这道题重点看一下。”
段星词把一道课偏僻的课后练习题指给江乔看。
“好嘞,押题大师。”江乔飞快应了一声,拿过来开始研究,“有同类型的题吗?”
“有,你先写完。”段星词头没回,神情认真的再看卷子。
到了高三,谈恋爱的学生明显减少,那种整天打打闹闹的人也减少许多,就连一向爱闹腾的薛漾都每天在为数学题苦恼。
高三生晚自习在十点十分结束,但她们理科班的学生通常都会自觉在宿舍一楼的空房间再额外上一个小时的自习。
这全凭自觉。
更不用说到了夜里十二点多,床铺上点着小夜灯夜战的学生不在少数。
江乔还遇到过一些人早上四五点,在操场边的夜灯下背英文句式。
高考的紧张,在高三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课本都已经顺了七遍了,不必紧张。”
对此,段星词多次宽慰江乔。
江乔说是不紧张,但是这是她第二次参加高考,正是因为第一次高考失利,她才更加的恐惧和重视。
她的情绪多次在深夜里紧绷到极点,好像从没有这么脆弱过,段星词显然是个合格男友,每次都在她脆弱之时陪在她身侧。
看着她解题时或皱眉或咬手指的举动。
段星词轻轻挑眉,“不要被常规思路局限,直达终点的路是有很多的。”
“我知道!”江乔嘟囔出声,瞪了她一眼,“你说话打扰我思路了,给我死!”
段星词示意投降,不再出声。
放学后,落日的余晖铺撒大地,操场上的体育特长生开始了训练,跑道上数不清的人在跑步。
薛漾手里捏着一个汉堡,跟江乔一起坐在台阶上,边看人家跑步,边说话。
“我在电视上看到顾宁雪了。”
薛漾忽然开启了这个话题。
江乔还有些意外,“哦?”
“她演戏了,”薛漾有些感慨,“最初她做平面模特,我还以为她就要当模特呢,没想到居然去演戏了,而且现在名气还挺大的。”
“不知道,最近没看过电视剧。”现在手机网络这么发达,江乔很久没看过电视机了。
而她又不爱看电视剧,连为数不多的电影,都是跟段星词一起去的。
“她演的那个梨嫔还挺好的,我看微博上粉丝也不少。”薛漾又咬了一口汉堡,“最近有联系吗?”
“没有。”江乔不以为意,不联系不是挺正常吗?
她又没工夫搭理顾宁雪,她现在已经没有在持续给她打钱,或许是去年她干的事情伤她的心了。
“她……在综艺上倒是提起过你。”薛漾眨了眨眼睛,“我也不记得了,就看过一个cut,主持人问起她的家人,她说她有个很可爱的妹妹,学习很厉害。”
“你觉得她是在拿你炒人设吗?”薛漾八卦的压低声音。
“倒也不必这么想。”江乔好笑的点了点她的脑袋。
如果顾宁雪要这么干,江乔早就被扒出来了,哪儿像现在安安稳稳的读书呢。
“乔乔,你变了好多。”
薛漾左看右看江乔。
“恩?”江乔疑惑,把吸管插进小米粥盒子里。
薛漾看了江乔半晌,挠了挠头说:“以前的你像一只刺猬。”
“刺猬?”江乔惊讶,甚至还笑了两声。
“就是那种……会故意把别人的好意揣测出许多中含义,网上有一种说法,叫被害妄想症,哈哈别打我,我没说你有被害妄想症,就是说你没把周围的人都想成好人啦!”
“你就是时时刻刻都竖着刺,好像你一个不注意,就会冒出来一个人拿着刀拿着剑伤害你似的。”
“哦有了,你对世界的一切抱有防备心。”
“啊啊啊我怎么是文科生啊,为什么才想到合适的句子!”
薛漾在抓狂的抱怨,江乔却是顿了顿,忽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