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柒回身看他，笑意渐褪。“现在吗？”

傅霆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才欲盖弥彰道。

“我来是为见月玉婵。”

“我看到她走了。”苏柒抿唇，又摸了摸衣兜，抖搂出几块奶糖和蜜饯，全塞给了傅霆，后者也不拒绝，一应收下了。

“哦对了，不能全给你。”苏柒突然想起来，又从他那里拿走了两块蜜饯，对他笑道。

“我发现，靖王很喜欢甜食。”

虽然他不显露出来，平日里也不说吃什么，但是苏柒从那日自己做了桂花糕之后，有意观察就发觉了李暄的这个小嗜好。所以要给他留两块。

傅霆沉默了一下，开口问。

“你很喜欢李暄是吗。”虽是问句，却是十分确定的语气。

苏柒一顿，抬眸看向他，点了点头。“是。”

“不要喜欢他……”傅霆唇间更加阴沉，拢着糖块的手握了起来，低头与她对视，眸中满是难过和克制。

“你要明白，你若对他动心，总有一天会万劫不复。”

一句话，将今日出门还很开心的，陷入甜蜜爱恋的苏柒，一桶冷水浇了个透骨心凉。

她的脑子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

其实她一直没忘，她和李暄只是做戏，她只是自秋菊宴上所见，心神动荡，假意自己想不起他们之间是做戏，甚至有些而不思蜀，不想去想那些弯弯道道。

此时让傅霆一句话点醒，原来，是她对李暄动了心了。

这次换苏柒沉默了下来。

“呦，这是怎么了？”墙头穿来一声笑语。

闻声望去，拎着一坛酒的方厌跳了下来，稳稳的立在地上，歪头看着两人。

“公子说什么话了，怎么瞧着这丫头都快哭出来了？”

“你才要哭呢！”苏柒愤愤的看向他。

傅霆没回答，退了两步，转身远去。“走了。”

方厌连忙跟上，冲苏柒挥了挥手，“下次再聊。”

“傅霆！”苏柒抿唇，站在原地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会后悔的！”

傅霆脚步未停，只是神色更加阴沉。方厌跟在他后面，识趣的什么也没问。

马车停在巷尾，傅霆和方厌转过街角，便看到立在马车旁，不知听到了多少的李暄。

“靖王殿下。”方厌收了钱心情颇为不错，此时笑吟吟的向才分别不久的李暄打了声招呼。

傅霆转过街角便没有再动，这个位置离他和苏柒谈话的地方不远，不过是隐秘了些，巷子里看不到，李暄却能够听到他们说话。

“傅公子。”

其实这般看着，李暄和傅霆身量相当，气质相近，就连有时候的神情都有些相似。

他们是同一类的人。可以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

只是很显然傅霆在对苏柒这件事上，就像苏柒对李暄是一样的。

李暄抬脚向前走了两步，与傅霆咫尺之间，微微一顿，两人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慢走不送。”

傅霆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怒火，却是侧身撞过他的肩膀，上了马车。擦身之际，他轻声道了一句。

“她若死在燕国，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让你陪葬。”

李暄自始至终，眼眸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闻言只不过是拍了拍被撞的肩上不存在的灰尘，抬脚走出了转角。

远远的看到一个对他满眼欢喜的苏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