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砚唔了声,脚步散漫地跟着他,继续道:“臣今日换了稍薄些的衣衫,陛下若还有兴致,今夜便能撕个尽兴。”
谢容刚走到菜园门口,闻言脚步一个错乱,险些自己绊倒自己。
他眼角瞥见守在一旁的燕九露出呆滞的神情,恼羞成怒,回头斥了沉砚一句:“谁要撕你衣衫了啊!”
他忍不住加快脚步,试图甩开沉砚。
沉砚腿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笑意压都压不住,从善如流:“好,臣自己脱。”
谢容:“……”
谢容想把他到头种进泥地里。
不过最后谢容还是单方面决定暂时和沉砚和解。
因为沉砚说带他出去走走。
上回的出宫计划夭折在梨园,而谢容来相府这许多日,也没出去过,谢容想起某些事,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不过旋即又有些担忧:“会不会被认出来?”
他若是自己一个人还能低调几分,要是和沉砚一起出去……
不用想那肯定是整条街上最亮的风景。
沉砚应了声不要紧,在一个木匣子里捣鼓着什么,谢容好奇地凑过去,看见了若干奇怪东西。
他半猜半蒙:“这是什么?人`皮`面具?话本里那种从人脸上剥下来然后用特殊药水处理出来的面具?戴上就换了一个人?”
“……”沉砚反手将小暴君摁在椅子上坐好,捏住小暴君下巴仔细端详了几下,才道:“是易容道具。公子少看话本。”
沉砚轻车熟路地替谢容做简单易容。
谢容闭着眼任他摆布,讲话时也不敢大幅度动嘴巴,吚吚呜呜含糊道:“易好看些……”
他才不要当沉砚的陪衬板!
沉砚被他念得头疼,心念一动,趁机完成了方才没能完成的事。
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小暴君肤质细腻的脸颊。
这一招立竿见影,小暴君立刻消声。
好不容易结束,谢容在胆战心惊中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凑到铜镜面前,片刻后他松了口气。
算沉砚有良心。
沉砚并没有将他完全易容成另一个人,只替他简单修饰了一下五官,气质便完全不同了。
再换上沉砚不知何时准备的水蓝色衣衫,重新束了发,就彻底的从冷漠小暴君变成了充满鲜活朝气的少年。
谢容在铜镜前满意地点点头,对自己这新形象还挺满意。
沉砚说带他出去走走,就真的只是出去走走。
路上遇着了几回沉砚认识的人。
沉砚礼貌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而对方充满暧昧的视线在他们俩身上转了转,便留下一声意味深长的哎呀。
居然还真没一个认出谢容真实身份的。
只把他当沉砚早些日子从梨园带回来的小倌儿。
只有一个心思细腻的同僚走了一段路之后幡然醒悟。
等等……方才那小倌儿怎么这么眼熟?
他当街站定,苦思冥想,半晌后他惊诧地瞪大了眼。
他想起来了!
这小倌儿的眉眼怎么就……就和陛下有那么一丝丝的相像!
他发觉了这个秘密,震惊地往前走了几步,连自己同手同脚了都没发觉。
府上一个妻妾都无的相爷,在拒了陛下纳妃的圣旨后,突然带了个小倌儿回府上,百般宠爱。
这小倌儿还与陛下有几分相像。
同僚自觉自己发现了大秘密,他默默将不由自主张大的嘴合拢。
夭寿了。
难……难道这道圣旨,并不是陛下的单相思?
自从人海中多望了你一眼。
从此我宠爱的每个人,眉目都像你。
只可惜身不由己,咫尺天涯,终究不能长相守。
同僚心头闪过这几句话本里常见的狗血桥段,忽觉心情复杂。
……
沉砚和谢容倒不知他们的一起出现即将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他们俩随意散漫地走了一会,便莫名被人给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是个醉醺醺的老头子,一头白发胡子拉碴,衣衫褴褛,拎着个大酒葫芦,摇摇晃晃从路边冲出来,目标准确地停在两人面前。
他冲过来的势头很猛,沉砚下意识往前一步,将谢容挡在了身后。
谢容被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但旋即便注意到了沉砚的动作。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心尖好像被谁揪了一下。
他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没说话,抿紧了唇,小心地扯着沉砚的袖子,默不作声地从沉砚身后探出头来,看着那脏兮兮的老头子。
那老头子看着摇摇欲坠,说话是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浸透了酒气,声音倒是铿锵有力:“贵人!算命吗贵人!”
作者有话要说:挨个么么啾大家!
第17章有个小可爱的采访评论笑出鸽叫大噶快去康康她!
顺便好久不见的雪小豹带着松茸茸来探头探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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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豹在松茸的指定位置挖了个小坑,容他居身。
小松茸美滋滋地扭了扭细细的腰身,小声道谢:“谢谢你呀。”
雪豹看了他一会,没说话,继续出去觅食——他得把这只松茸养胖了,才好下嘴。
他给松茸带了各种食物,有肉有草有果实,然而松茸在坑里扭来扭去,怎么都不肯吃。
雪豹有点生气,他板起了脸,吓唬松茸:“你不听话,我现在就把你吃掉。”
小松茸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眼里立刻包了一汪水:“我们松茸,只喝露水的。”
他委委屈屈地补充:“要未及落地的春雨,夏天凝在叶尖的晨露,秋风吹凉的甘霖,冬雪初融时的雪珠。”
雪豹:“……”
你们松茸,真是好难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