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琴涟,一直被宁衍风以各种巧妙的方法护着,将所有的反噬一力承担。
洛蕴曾亲去赤炎城求毒圣为宁衍风看诊,玉衡派的医圣也被他请来,全天下医毒最佳的两人都束手无策,只能凭着丹药为宁衍风吊命。
宁衍风再无法用剑,折枝君实实在在地成为了一个“雅号”。
琴涟从被救之日起,铁了心要嫁给宁衍风:“不管你能不能握剑,还能活多久,我要嫁给你,一直照顾你,到死都为你修功德造化。”
宁衍风能为她做到这步,琴涟心中确实有想着,他是喜欢自己的。
她也愿意为宁衍风奉献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这本就是宁衍风救回来的。
但宁衍风拒绝了,一开始只是拒绝,后来琴涟问出了那句话:“你当真对我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吗?!”
宁衍风才知道问题症结出在什么地方,他拖着相较往日孱弱太多的躯体,脸上神色却从未改变,语气也是那般和煦温暖:“琴涟仙子,我对你确无半点男女之情。当时当地,我曾说过,换做任何人我都会那么做,此话真心。”
琴涟如遭重击,不再提嫁人之事,从那以后一直游走四方,试图找到破解奇毒之法,且隔段时日会上御岭派,求见宁衍风。
每次相见,宁衍风都能感觉到她执念愈深,频频开导却无甚用处,不见或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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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段故事,放在宁衍风嘴里,不过是一句话:
“琴涟仙子与我一同查案,遭了魔域暗算,她念我受伤,罪责己身,有些执念。”
他闭门不见,琴涟不来的时日渐长,本以为她能渐渐放下,这次却来势更汹。
原本打算听一长段故事的唐依,猝不及防:“……啊。”
她确认地问:“就这样吗?”
宁衍风坦然道:“就这样。”
在他心里,是就这样的。
唐依凭借着多年看影视剧的敏锐,飞快联想:“不去见琴涟仙子,她会不会在山下苦等?”
宁衍风沉默了一下:“若见,于她或如饮鸩止渴,不见她又苦苦等着。我也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他最初把决定权放在唐依这个被求见的人手上,因为他多年来都寻不到合适的方法。
当初救她,反而使她困住至今。
唐依摸下巴思索。
这局不好破,不是讲道理的问题,是琴涟仙子执念太重,这东西一起来,除了某天撞破牛角尖,不然看这架势估计谁也拉不回来。
此时此刻的山门。
洛蕴从山下任务归来,刚要挥一挥衣袖回踏月阁,眼尖地瞥到山门前那道人影。
按照洛蕴对外界的关注度,原本是记不住琴涟是哪号人物,奈何宁衍风当初受伤事件太深刻,琴涟又年复一年不断来加深印象,想不记住都难。
宁衍风是什么态度,洛蕴这个师父自然明白,无非是希望这姑娘早日解脱,去过自己的生活。
秉持着师徒情,洛蕴走过去,开口便是硬邦邦的一句:“回去吧,别惹不痛快。”
他自认为柔和了语气,做到威胁与劝诫并重,颇为完美。
琴涟脸色一僵,执着地道:“此次非是求见折枝君,而是为了见贵派其他弟子。”
洛蕴一针见血:“和衍风相关的哪位弟子?”
琴涟:“……”
洛蕴抬了抬自己握剑的那只手:“哪个?”
琴涟还是怕洛蕴的,明光尊者铁血无情,比折枝君的春风拂面更声名远播:“唐依姑娘。”
洛蕴直接拔剑了。
他是个剑痴,大多事情都不上心也不管,许多事看到了也懒得管,但只要是杵到他面前来的,他不是痴呆,该想通的就能想通:
“唐依入我派不过几日,你却能得知消息赶来,莫非琴涟仙子势大遮天,手已伸到我御岭派中来了?”
琴涟浑身僵硬,血色尽失,明光尊者威压全开,她招架不住,和盘托出:“尊者……我本是来见折枝君,他不见我,我是在守山弟子处听了些话,才去求见唐依姑娘。”
洛蕴接过话头:“衍风不见你,你就骚扰唐依?柿子挑软的捏?”
琴涟被这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围困,说话都有些困难:“我不是……我只是想见见唐依姑娘。”
见一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竟然让深居已久的折枝君开了心防,愿意整个下午地耗着。
“不成。”洛蕴说一不二,态度坚决,“唐依现在是我女儿,你再来骚扰她,我就让她和衍风成亲,懂了么?”
琴涟瞳孔都颤抖了:“明光尊者,您怎么能……!”
“你看,你不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洛蕴语气了然,加上他本身自带的睥睨,透出一种轻微的嘲讽,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历经杀伐的死寂,“衍风那边,多年前我答应了不多管这事。但唐依还是个小姑娘,你若要来扰她心境,乱她修途——”
洛蕴将剑精准地悬在她脖颈边半公分,持剑不动,静若高山。
“我便杀你。”
作者有话要说:掌门虽憨,极其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