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自是不会跟去万艾谷那种穷乡僻壤,他挑了挑眉,正要说话,便见那傻子一脸憧憬“是去给,师叔祖当”
只听“噗噗”两声,云中子两个毛耳朵当时就冒了出来,他扑上去,就差捂住她的嘴“师叔祖他老人家的意思是”
纯阳子接口“老夫的意思是收你为徒。天生我材必有用,你能炼化食物、药材中的精气,这是大机缘,若是善加运用,一定大有作为。”
随即瞟了一眼云中子的耳朵,还说没掉毛,耳毛都稀疏了,尾巴还不知道秃成什么样。
不过暂且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和蔼地看向小顶“你想不想拜老夫为师”
小顶对他的话一知半解,偏了偏头“学什么呀”
纯阳子涉猎广泛,学问驳杂,正经五行法术造诣虽一般,指导个还未筑基的小姑娘也绰绰有余了,他道“你想学什么,我都能教。”
小顶“炼丹呢”
纯阳子有些讶异,丹道本来是大宗,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早已式微,如今除了几个专门以此为业的小门派,几乎没有几个修士愿学,都是买现成的。
他捋捋胡子“你为何想学炼丹”
小顶理所当然“因为,我是炉鼎啊。”一只炉鼎不炼丹能干嘛。
纯阳子“”
云中子“”
闹了半天,莫非她一直以为炉鼎真是用来炼丹的
云中子嘴里发苦,第一次对自己的正直人品产生了怀疑。
苏毓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起来。
这傻子果然从来没弄明白炉鼎是什么。
可要说她一无所知吧,偏又总是问出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也不知道金甲门那些杂碎是怎么教她的。
难不成没人教,只是扔了本教材让她自学
云中子把弹出来的耳朵缩回去,苦着脸解释“萧姑娘,这二字有歧义,往后别说了。”
小顶不明白“炉鼎”能有什么歧义,不过她信任云中子,掌门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便乖巧地点点头。
纯阳子清了清嗓子“萧姑娘,不瞒你说,老夫于炼丹一道的确小有研究,若是你拜老夫为师,老夫定然倾囊相授。”
云中子知道小顶听不懂文邹邹的说辞,用大白话道“师叔祖是说,会尽全力教你炼丹。”
小顶一听,简直好似找到了亲人,都快哭出来了。自打来了这个世界,连山君不要她,金道长不要她,仙子姐姐不要她,她一个好好的炉鼎怎么都找不到主人。
总算是云破天开,苦尽甘来,熬出头了。
她就要点头答应,便听连山君悠悠道“此事恐怕不妥,萧顶是我座下弟子,若是再拜师叔祖为师,难免错了辈分。”
云中子颇觉意外“什么时候的
事怎么我竟一无所知”不是还没到收徒的时候么
等等,这祖宗不是不愿收徒么他年年劝他,他年年都找借口搪塞,横挑鼻子竖挑眼,像蒋寒秋这样天生剑体的奇才都不要,至今座下空虚,怎么忽然收了这小姑娘为徒,定有蹊跷
纯阳子吹了吹胡子,老眼一瞪“休想诓你师叔祖,入门试炼还没过,拜的哪门子师父”
小顶也是一脸茫然“啊”什么时候拜的师,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苏毓绷起脸,大言不惭道“萧顶,你上回称我为师尊,便是拜我为师,莫非拜师也是可以当儿戏的”
小顶蹙着眉冥思苦想,好不容易想起来,上回她问他“尊”字,说了一句“你是师父。”
可是他分明回绝了,她愤然道“你说,不做我师父。”
苏毓早想好了说辞,胸有成竹道“我一早便准备收你为徒,只是怕你知晓了得意自满,不能脚踏实地,故此准备试炼后再告诉你。”
纯阳子冷笑“说那么多,还不就是没正式拜师”
他转头看向小顶,立即换了副慈祥的面容“萧姑娘,别怕他,你不曾正式拜师,便是自由身。就是拜了师也能叛出师门。”
小顶懵懂地点点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目光落在连山君脸上,皱了皱眉,旋即松开,眸子倏地一亮“那你不是,要叫我,师叔啦”
云中子“”说这小姑娘傻吧,那是真傻,偏偏有时候又杀人不见血。
苏毓“”
他冷哼一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蒋寒秋还得叫你师叔祖。”
云中子“”这种事有什么好攀比的。
不过连山君是谁自然不会乖乖地管这小傻子叫小师叔,更不会让纯阳子把她抢走从来只有他抢别人的,没有别人抢他的。
无论是文抢还是武抢,他这辈子还没输过呢。
恰好傀儡人阿亥端着托盘来上茶,苏毓灵机一动,对小顶道“若是你跟着师叔祖去了万艾谷,便见不到大渊献了。”
阿亥忙着给众人上茶,也不耽误拆主人的台“小顶姑娘,你不用挂念我,能跳出火坑,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
话说一半,嘴飞了。
苏毓揉了揉额角,用下颌点点云中子,接着道“你的掌门师叔,你的寒秋师姐,你的同窗们,你哭着嚷着要的吊死鬼去了万艾谷,便要与他们分开了,你舍得”
叫他这么一说,小顶果然流露出些许迟疑之色。
身为一只炉子,她本是不怕寂寞的,可是由奢入俭难,她入归藏时间不长,但已将门派当作了她的家。
这里虽然有连山君,但也有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和鬼。
苏毓观她神色,嘴角微微一挑,趁热打铁使出杀手锏“你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