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怎么整天就惦记着穿好看的衣服”
“好看嘛,说不定白医生和楚先生能多看我一眼呢”
虽然楚牧在镇上充当的是医生助手的身份,但不知为什么这些人都爱喊他一声先生,在这里先生也算是一种尊称。
“你真是不知羞”
“你自己不也喜欢偷偷看楚先生吗别以为我不知道的,哼”
那是俩个小姑娘凑在一块聊天,只是恰巧站在楚牧和白棠的必经之处,每次当他们走过的时候,那些年轻又活泼的女孩总爱凑在一起笑笑嘻嘻地冲着他们打招呼。
此刻,其中一个女孩就推了另一个女孩道,“别说了,他们来了。”
“白医生,最近都没怎么看到你,听说你病了,现在还好吗”一个女孩红着脸看着白棠问道。
她很紧张,一边握紧手中的药。
“我听说这种药对治疗伤口很有效果,送送给你”她红着脸递上手上的药。
白棠脸比她还红,只是拒绝的态度很坚决,“不用啦,我是医生啊,手上肯定有伤药的,这些你留着自己用吧”
“啊,是嘛”小姑娘有些失望地收回了自己的礼物。
另一个小姑娘看到楚牧,结结巴巴地打招呼道,“楚先生好”
楚牧琉璃色的眼珠转向她,声音清冷淡漠,“你好”
简单地打完招呼之后,楚牧和白棠就朝着霍尔家继续前进了,这点小小的插曲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到了霍尔家,他家的小女儿才七岁大,正是活泼可爱的年纪,也是个爱闹爱玩的性子,经常到处乱跑,这次被狗咬了之后正被大人狠狠教训着,她是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喊疼。
看到楚牧,这位小女孩立刻眼睛一亮,小辫子都翘了一下,“白医生和楚先生来了。”
楚牧让小女孩坐好,然后掀起她的裤腿,检查被狗咬伤的地方,咬的很厉害,伤口几乎溃烂了,这狗咬的也太狠了,小女孩的腿上除了齿印还有划痕。
楚牧只是轻轻碰了那伤口,小女孩就缩回了腿,挂着泪珠喊道,“疼”
小女孩的母亲摸摸她的头,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地道,“叫你下次还顽皮,竟然为了一块饴糖就和狗打架,你是在找死吗”
小女孩撅了撅嘴角,“我赢了。”
小女孩的母亲真是无奈地紧,其实也皆因家里穷,孩子连块糖都买不起,这才答应别人的挑衅,为了块糖就和狗打架。
小女孩的父亲在一旁沉默了很久道,“明日我便和斯达一起去科斯镇吧听说那里的工资是这里的一点五倍,只要我多挣些钱就好了。”
只要多挣些钱,家里的生活水平高了,小孩子就不会为了块糖干出这样危险的事情了。
楚牧和白棠帮小女孩处理好伤势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十日后,他们出去出诊的时候,又听到了很多居民谈论科斯镇的事情,说是那里的工钱已经涨到两倍了。
于是便有了更多的人前往科斯镇打工。
镇上的居民又少了些。
一个月后,科斯镇上的工钱已经涨了三倍,去的人更多的,只是回来的人总是很少。
这日,那些离开格林镇去往外地打工的人终于回来了,格林镇的很多人家都开开心心准备起了晚饭,异变就发生在这夜。
霍尔家的小女孩拉开了大门,像只轻盈的小鸟儿一般飞入爸爸的怀里,仰头问着,“爸爸,给我带糖了吗”
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熄灭了,她惊惧地道,“爸”
后面的话却被面前的人打断了,身着黑色的斗篷的霍尔一口咬上了自己的女儿。
小女孩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声。
希思黎的家里,希思黎的母亲正在灯光下绣着旧衣服,听到了敲门声,便去开门,看到来人她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希思黎,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呀晚上太危险了,明日回来多好”
希思黎的母亲的唠叨声被打断了,罩在希思黎头上的黑色兜帽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猩红的双眼。
“希思黎”希思黎的母亲后退一步,却是已经晚了。
希思黎伸出尖锐的爪子扣住母亲的脖颈,然后一口咬了上去,疯狂地啃噬着母亲的血肉。
半晌,希思黎母亲的手垂落了下来,手中紧紧握着的补了半天的那件希思黎最为喜爱的裙子也掉落在了地上,染上了尘埃和鲜血。
那些披着黑色斗篷连夜赶回来的人,在家人欢喜迎接的笑颜里,掀开斗篷,朝着至亲至爱咬了上去,鲜血淋漓之后,欢笑变成了哭泣。
在这一夜,小镇上的许多人家都被血兽包围着,无数的人在血兽的撕咬中死去或者变异为血兽。
此时,教堂内
白棠正对着镜子反复看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啊,留疤了啊”
加西亚神父温柔地笑道,“留疤是个好事。”
白棠桃花眼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愁,他撑着下巴十分哀愁地叹了一口气道,“留疤就不帅了,况且我还没找女朋友啊”
楚牧此刻正拿着一张卡牌端详,听到白棠的话,他微微抬眼,长长的睫毛下是冷漠至极的琉璃色眼珠,他轻启薄唇道,“留疤总比变血兽强。”
“什么”白棠一惊,险些跳了起来,“血兽难道我会变成血兽”
楚牧敲了敲桌子,“考虑到血兽的来源,可能性很大。”
这些日子,楚牧虽然时常和白棠出去就诊,不过也在调查血兽来源以及血祖的事情,就如西方故事里的吸血鬼一般,血兽通常是人类被血兽咬了后产生的怪物,它们天生就渴望鲜血。
喜欢咬人,被它们咬伤未死的人有很大可能也会变成血兽,
而血鬼通常是由吃了很多人类的血兽进化而成,当然也有一部分是高等级的血鬼赐予鲜血而一步登天。
所以白棠是有极大可能变身成血兽的。
加西亚神父微笑着安抚白棠,“所以说留疤是件好事啊”
若是伤口没有结疤完好无损,那么白棠就很有可能会变化成一只血兽,考虑到他是被血鬼咬伤的,那么更有可能是变成一只血鬼。
白棠看看楚牧又看看加西亚神父,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真的变成了血兽怎么办啊”
加西亚神父神色温柔地道,“不用担心,我的剑又快又稳,会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的”
白棠立刻“嗖”的一声跳了起来,距离加西亚神父远远的,然后他又贴近楚牧,桃花眼闪光水光,殷切地望着楚牧道,“老大,你不会因为我变成血兽就杀了我吧”
楚牧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的木盒上轻轻敲了敲,他手指修长而有力,常常让人觉得像是一件艺术品,在白棠的注意力转移到的他的手指后,才发现他的手指敲击的地方正是一个木盒。
那木盒白棠还见过,正是存放着楚牧挖出的那颗血鬼心脏的木盒。
白棠整个人都惊恐地失了魂。
加西亚神父只是想着杀了他,楚牧想的却是挖了他的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大更恐怖啊
于是,他又跳开了,决定离这两人远远的。
他真是孤独弱小又可怜。
加西亚神父的眼中闪过笑意,这件事他们自然早就考虑过,早在楚牧给白棠换药的时候,就给他涂上了预防变异的药水,所以他才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
只是这事他没说,楚牧也没说而已。
楚牧转而和加西亚神父谈起另一个话题,“科斯镇的薪资已经是格林镇的三倍有余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加西亚立刻就领会到楚牧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半个月之前楚牧就和他谈起过这件事,科斯镇的薪资涨的太快了,快得不正常,这里面必然透着古怪,他也通知教廷的人查探此事了,只是迟迟没有消息。
加西亚神父下了一个决定,“明日我去科斯镇看看。”
楚牧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只是话音刚落,他手下的木盒和加西亚口袋中的漆盒一起嗡嗡作响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察觉到了古怪。
加西亚立刻拎着剑道,“我出去看看。”
只是刚走几步,他又回头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楚牧,“如果我有事的话,就麻烦你”
楚牧接过钥匙什么都没说,但是加西亚神父却是松了口气。
白棠看看加西亚又看看楚牧,总觉得这两人之间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砰砰砰”
教堂的木门被狠狠敲响着,门外传来惊慌的哭喊声,“神父快开门啊求求你了”
那声音又急又慌,还十分嘶哑。
楚牧走到一旁的窗户旁边,借着教堂前微弱的灯光看到不远处十来个人惊慌地跑了过来,在他们身后的黑暗中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似乎正在窥探着这里。
教堂的大门被加西亚神父打开了,一群人冲了进来,他们神情紧张地关紧大门,楚牧看了一眼,这些人之中有这个小镇上的居民也有之前走掉的那些玩家。
他们很是狼狈,身上都是伤痕,脸上还带着惊恐之色。
“外面外面”许是竭尽全力奔跑过来,这些人喘的连话都说不完。
“外面有很多血兽。”楚牧开口道。
“是是的”其中一个瘦弱的男子道。
“呜呜呜呜”另一个女子突然捂着脸崩溃地哭泣道,“上帝,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们啊”
楚牧看到外面还有不少人向着这边跑来,只是这些人要慢些,他们的身后也跟着一群血兽,时不时就有跑得慢,然后就被血兽扑上吞而食之,他的惨叫声被淹没在一群血兽的吞食声之后。
这座小镇已经成了血兽的狂欢之宴了。
外面的惨叫声是如此剧烈,加西亚神父已经忍不住握住门把手想要冲出去,杀了那些丧失神智地血兽,却被逃进来的几人拦着。
“让开”加西亚神父道。
他推开一旁的人准备出去,却立刻就有另一个人上前拦着他,“加西亚神父外面太危险了,您不能出去。”
“对啊,外面都是血兽,不能开门的”一个人惊叫道,“不能开门一开门他们就冲进来了,加西亚神父,您不能开门的”
这些人挡在加西亚神父的面前,阻拦着他去救自己的同胞。
楚牧眼一冷,他将手中的钥匙丢向了白棠,“拿好”
随着冰冷的机械转换声,他手中的金属球已经变成了黑冷的弯刀,他握着泛着冷光的弯刀,在这些人的身后冷然道,“让开”
挡在门口的瘦弱青年看到楚牧提着刀走过来,想要怒骂,却在看到对面那位神情清冷的面容时,噤了声,不敢多说什么。
实在是他的眼神过于冷肃,让人不由自主地害怕退却。
“你你要干什么”一旁的矮胖的男人唯唯诺诺地道,
楚牧沉默不语,他只是冷着脸直接挥动手中的弯刀,速度很快。
矮胖男人惊惧地喊道,“不要”
那刀骤起骤落,稳稳停在矮胖男人的喉间处,微微刺破了他的皮肤,只要再往前一寸便会刺穿他的喉咙,让死神降临在他的头上。
“让开。”楚牧道。
这一次,再也无人敢反抗他,只因众人皆知与温柔的神父不同,他真的会砍死拦在他眼前的人。
棕色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楚牧踏出门槛,提着黑色的弯刀,抬眼看向黑暗中的一双双猩红双眼,微微舔了一下微微凸起的牙尖,心中难得起了那么一丝战斗欲。
来吧
就让他看看这群血兽有多强
恰巧此时,一只血兽朝着他扑了过来,尖锐的爪子带着锐利的锋芒,却在靠近楚牧的时候被一刀砍断,接着楚牧后退一步,侧身躲过它的另一只爪子,随后刺中它的心脏,然后抽出。
血兽倒在了地上,气息泯灭。
楚牧转身迎上另一只血兽,挥刀砍去,他的动作极快,在血兽的爪子攻来之前,便已经砍断对方的脖颈,随即又一只血兽被他杀死。
同一时间,加西亚神父也攻向了另外的血兽,他的剑尖没过一处便有一具血兽死去。
白棠是很害怕这些血兽的,但是看到楚牧出去,也只能跟了过去,他一边靠在楚牧的身后,一边射向那些楚牧看不到的血兽。
皆是一刀致命。
有因害怕躲在教堂不敢出来的人,也有在外拼死杀血兽,挽救人的小镇居民,他们拿着简陋的武器,一边咬着牙一边和血兽搏命。
可是实力悬殊,多是惨死在血兽爪下。
霍尔的妻子是一位自小就做农活的人,她自小起最大的优点就是力气大,在霍尔发狂的时候,她就一边搂着自己被咬破脖颈惨叫的女儿,一边拿着菜刀砍向霍尔。
“杀千刀的,老娘杀了你啊”
一边砍,一边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变成了吃人的怪物,不能心软,只有杀了他,她和她的女儿才能活命,可是多年的夫妻情分又让她痛苦绝望。
她的力气实在够大,一刀又一刀地砍向了霍尔,虽然不能致命,也阻挡了霍尔的攻击。
“咳咳”被她抱在怀中的女儿气息薄弱,却还坚持地说道,“妈妈心脏”
那日,白医生和楚先生治疗小女孩的伤口的时候,小女孩偷偷问如何打赢一只狗。
楚牧便道任何生物心脏都是其最为脆弱的地方。
小女孩那我只要攻击狗的心脏就可以了吗
楚牧嗯,只是心脏被击中了,那狗也就死了。
小女孩吐吐舌头那就算了。
此时,她就想起了楚牧的话,她挣扎着道,“妈妈攻击心脏”
声音很弱,却很坚定。
听了小女孩的话,霍尔的妻子怒吼着一刀看向他的心脏,唯恐一刀不够,又砍了一刀,直到那具高大的身体倒下。
她心中钝痛,却不能在此刻哭泣,她要带着女儿找到安全的地方。
却在此时,她背对着的地方,一只血兽已经将爪子悄悄地伸了过去,那爪尖又细又长,却是朝着霍尔妻子的后心而去。
小女孩被母亲横抱着,却正好看到了那个画面。
她惊恐地睁大双眼,尖叫道,“妈妈”
几乎是声嘶力竭,然而那爪尖却还是穿过了她的母亲的身体。
霍尔的妻子倒下了身体,她怀中的小女孩却被紧紧抱着,那血兽的爪尖又再次挥起。
小女孩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无助而绝望。
谁能来救救她们
神啊您为什么对您的子民如此残忍
却在此时,一道冷淡清寒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同时一双微凉的手覆住了她的眼睛。
“闭眼。”
一道人影站在她的身后,挥起了手中的弯刀。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的时候,我觉得牧牧太帅了我要亲自为他打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