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细小的尘埃在地上漂浮着,山洞里一时间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呼吸声。
仿佛过了一万年。
空气中传来风眠喑哑的声音“再有下次擅自做这种事情我不会留你性命。”
陆知微没有听懂,在她印象中风眠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地与她说过话,还经常吞吞吐吐地说半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擅自做什么梳理蓝红光束吗
小白鸟歪着脑袋,绿豆大小的眼睛眨啊眨,满脸的疑惑写在了脸上。
风眠的呼吸微微一顿,竟然罕见地回避开了目光。
陆知微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魔头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并且并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陆知微在山洞里停留了一小会儿,就趁着风眠不注意,偷偷地飞了出去。
风眠抬起头,望着空气中的尘埃发呆。
就这样保持同一个姿势许久,他才缓步走出洞穴。
洞穴外面,阿忧和阿愚早已经等候半天。阿忧手里端着一盏茶,阿愚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目光赤裸裸地写着我跟你打赌,你再送一次,绝对会被剜成肉片。
就在这时,风眠出现在山洞口。
阿忧抬起头看见风眠,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
“君上”她喃喃,“你看起来伤势好转了啊”
何止是好转,简直是翻天覆地。只不过一个晚上不见,他身上的戾气已经消减了大半,往日里那些郁结在他身周的魔气如同清晨的雾气一般消散了。
是因为知知么阿忧的眼睛晶晶亮。
风眠没有理会阿愚的目光,也没有看阿忧,他只是顺手取过了整个茶案,转身又回到了山洞里。
阿忧
阿愚
阳光普照大地,千丝万缕的光芒落在山顶,照得山洞口一片暖洋洋。
阿忧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手捏剑诀,眼看着就要飞走。
阿愚拦住她问“喂你去哪里”
阿忧说“去山下,找王婶多换两个鸡蛋。知知它啊”阿忧望着山下的方向,掩着嘴微微笑,“差不多很快就会长大了。”
同一时间,陆知微在茶园打了个喷嚏。
接下去几天,阿忧也不知道为什么爱上了研究厨艺,当然她还是尤其偏爱鸡蛋,天天换着花样蛋炒各种,投喂的地点也从蝎子洞慢慢慢慢地挪到了风眠的山洞口。
陆知微倒不介意山洞餐变成了野炊,只是阿忧找王婶换食物的次数多了,随之而来带来了另一个问题,王婶的那个女儿,庄殊儿,每天开始准时送她回山顶。
庄殊儿今年年方十六,长得比山茶花还要娇艳,讲话声音脆生生的。这几日每到黄昏时,她就一把抱住陆知微,对着王婶笑得脸红红“阿娘,我给阿忧姐姐送去吧,顺道送知知回去,免得它又被宋挚他们给抓了。”
“早去早回。”王婶叮嘱。
“知道了阿娘。”庄殊儿笑得很是灿烂。
这样的场面最近天天发生。
陆知微有心想要挣扎,结果每次都被庄殊儿死死地抱在怀里。她不仅抱着她,拎着给阿忧的食物,每次还要额外带上一点别的,有时候是一颗石榴,有时候是一点粽子,今天更是提了一个个头不小的布包,一路欢快地到了山顶。
庄殊儿的身上擦了许多香粉,陆知微在她的怀里差点晕过去。
好不容易等她到了山顶,她憋足了力气终于成功挣脱,张开翅膀飞到了阿忧的怀里。
阿忧心疼地揉着小白鸟明显凌乱的毛发,对着庄殊儿说“殊儿,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亲自送上来一趟了,我到时候会去取。”
庄殊儿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阿忧看着庄殊儿一直踟蹰着不肯走,问她“你还有什么事吗”
庄殊儿红着脸,把身后的布包拿了出来“那个我阿娘说近来气候异常,今年的秋天比往年冷许多,阿娘给君上做了一身防寒的衣裳”
阿忧囧着脸看着庄殊儿。
陆知微抬起头看看阿忧,她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解读阿忧的表情了。别看她平常装得一副小甜心的样子,其实明明脑袋上插着一根吐槽天线。
比如她现在的表情翻译过来就是你哪只眼睛看见风眠冷了你能不能不要套近乎好伐
当然,虚假甜如阿忧,什么都不会说。
她笑眯眯地接过了布包“好的呀,我一定会转交。”
庄殊儿却把手缩了回去“我想亲自见一见君上,我我还没有谢过他的救命之恩。还有、还有”她结结巴巴,“我家茶园里的茶树忽然枯了一片,全黑了,和五年前那次一样,我想跟君上说”
庄殊儿踮着脚往山洞里探望,看样子竟然像是要进去。
阿忧“这个”
阿忧的话没有说完,山洞口的禁锢却忽然解了。
阿忧愣了愣,道“你进去吧。”
庄殊儿欢天喜地地进去了,独留下陆知微和阿忧面面相觑。
阿忧愣愣道“今天君上转性了么”
陆知微忍无可忍,狠狠跳起来啄阿忧的脑袋你这顶不称职的绿帽子你后院着火了你不知道吗白瞎你这张聪明脸了
庄殊儿在风眠的山洞里待了许久,出来时脸上两鬓通红,眼角眉梢尽是少女姿态。她一路小跑着下了山,红色的衣裙被夕阳染成了烂漫的橙色,如同一朵绽放的鲜花飘过。
陆知微与阿忧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