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礼品回家之后,会在自己家里再办一场法事,杀鸡舞剑,烧纸烧香。每当此时,家里便无故起风。此时姥爹才知道,原来阿爸许是给暗中帮他办事的鬼灵祭祀,让鬼灵好吃好喝,以示孝敬。
阿爸许回到那人屋里,坐在椅子上做了个抽烟的姿势。那人急忙将屋里藏着的好烟恭恭敬敬地送上,任他抽吸。
那人见阿爸许畅快地吐出一个圆溜溜的烟圈,见他面露惬意,忙凑到他面前一边打手势一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按照那人的手势和急切的表情,姥爹猜测他问的大概是还要多久才能好之类的问题。
阿爸许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话,大概是对别人的质疑表示愤怒。
他朝姥爹招招手,说道“可能要等一会儿,你也坐着歇歇。”
“等什么”姥爹问道。
“等我朋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道。
他们三人对坐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终于门口起风了,卷起地上的树叶和渣土,呜呜地叫唤。阿爸许立即放下烟,小步跑到门口前。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两耳倾听。
屋里的姥爹和那人都不敢打扰。
风渐渐弱了下去。树叶和渣土重新落在了地上。阿爸许转身回到座位上,对那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说得那人面红耳赤。
姥爹好奇,刚要问,阿爸许就主动对姥爹说明情况了。
“原来是个獐子作祟”阿爸许愤愤道,“那獐子把这里当它家了,晚上敲门进屋,进了屋之后就和他老婆睡觉。他老婆被獐子迷了,不知道压在她身上的是獐子,还以为是她男人。獐子用法跟他老婆做过那档子事后,在太阳出来之前就回到山里去了。他老婆跟獐子做那档子事做多了,身体染上了邪气,所以病成这样。”
那时候姥爹经历的鬼事不多,听到阿爸许说獐子迷人,咋舌不已。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姥爹诧异道。
阿爸许不容别人质疑他,将手一甩,说道“你不信她手臂内侧肯定有獐子的抓痕我叫她给你看看”
阿爸许对那人又说了一番话。那人也像姥爹一样惊讶。
那人走到女人床前,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抽出一看,果然两只手臂的内侧有数条破了皮的抓痕
阿爸许解释说,獐子的体格小,不能抱住女人,两个爪子只能抓到人的手臂内侧。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人开门的时候没看到什么东西,而獐子早从下面的门缝里溜进来了。
姥爹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阿爸许又问床头的女人有没有发觉异常。
女人这才似有所悟,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些话。
阿爸许翻译给姥爹听,说女人想起每天晚上做那档子事之前会闻到满屋的清香味儿。那气味不但好闻,还在一定程度上令人生起难以抑制又带着羞涩的。
阿爸许说,这是獐子分泌的麝香。雄性獐子的肚脐和生殖器之间有麝香腺,在发情季节特别发达,能分泌麝香。獐子在猥亵女人之前,麝香大多起迷幻作用,让女人在朦朦胧胧中误以为它是自己的男人。
姥爹以前听说过狐狸诱人,蛇诱人,黄鼠狼诱人,还未曾听说过獐子诱人,并且是以它独有的麝香手段诱人。
那男人知道是獐子作祟之后,气得在屋里直跳,嘴里哇哇地叫。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但是姥爹知道他是在骂骂咧咧。
阿爸许则无动于衷,或许是觉得这个男人的暴跳如雷没有任何意义,也或许是他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他又抽起了他的烟,似乎在等待什么。
那男人稍稍平复心情之后,从后院里捉了一只活鸡来,翅膀和双脚被草绳绑住,丢在阿爸许面前。那只鸡飞又飞不得,跑又跑不得,像一块死肉一般跌在阿爸许面前。姥爹这才明白阿爸许是在等什么。
这种情况之下,受害者必定会想什么办法来报复作祟者。可受害者能力有限,自然只能借助阿爸许的力量来达到目的。可阿爸许不是想请就请得动的。阿爸许是在等待这个男人的礼品。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别人会做什么,他能得到什么。
他长于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