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上回小舅的人传来魏衍身亡的消息没多久,西北那边战事听闻也有所缓和。
这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距离上回征兵才过去了大半年,加上筹备训练和大军开拔的时间,这么快就有所成就,确实是速度。
但也不是说西北的局势就已经完全解决了,只是那边的几个国家大概是被打怕了,提出休战,双方正在扯皮准备签署的和平协议。
因为暂时没有打仗,西北暂时也处于安全环境,这让无数的商人闻风而动起来,要知道,若是将货物卖到西大陆,经过大殷西北方的苏泊河,可是比绕路南方走海运的成本降低了十倍
丰来书肆这边也经过深思熟虑,准备走上这一遭。
只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李祁也准备跟着去一趟。
“当初我们说好一起走遍天下,没想到如今竟然只有你一个人前往了。”秦禄明拍着李祁肩膀感慨道。
“是啊,谁知道,世事无常,等我回来参加你的婚宴吧。”
秦禄明低着头若有所思,又绕着李祁踱步两圈,才又有出口,“总觉得你小子话里有股酸味。”
“去你的酸味还是好好准备的你婚宴吧,把丰来书肆看好了,我明年就回来了。”
“唉,你都不等等过了年再走吗现在也过年也不久了。”
李祁对此嗤笑道,“又不是没过过年,谁缺这么一次不曾,况且我们丰来的商队都是这个时候出发,我到时候还另外找人不曾,何必又多添一事,西北虽远,但胜在路况好走,明年开春就回。”
“行吧,就知道劝不动你,我就说说罢了,放心去吧,回来跟我好生说道说道你一路的见闻。”秦禄明没辙,连忙补充道。
“这是自然。”
李祁没再多留,回去收拾起了行李来,院中有个经验丰富的娄嬷嬷,确实方便不少,比之李祁先前去往北原州的时候方便多了,需要什么,自有人帮忙打理,有时候李祁没想到的,人家也先就想好了。
虽是冬季,但西北有佩尔泰山阻挡寒流,全然没有北原州的寒冷,虽也有降雪,但雪花丝丝缕缕的飘下来,还没结冰就化了,若是在马车内往外看,还别有一番美丽。
可是再往下一看,就是十分不美丽了,雪花化成水,混合着泥土飞溅起来,李祁偶尔掀开车帘,稍不留神,都能被泥水溅上一脸,更别提那些在外赶路的人了,各个身上都不忍直视。
因为自己是带队的,再不是当年跟着商队走的小年轻了,李祁怎么也得拿出些气势和态度来,多数时候都是骑着马跟着大家一起在外面走,马车很多时候都是空着的。
倒是一起过来的镖师头子对着李祁啧啧称奇。
“先前看公子锦衣皮袄的,还当是个去见世面的公子哥儿,不想确实在下看走了眼。”
此时的李祁也穿着便于行动的衣服,一身被溅的泥点子,因为时不时的道路不适合骑马,下去走一段路,膝盖以下更是全是黄土,确实与镖师初见时那风光霁月的公子模样相去甚远。
“你也没说错,我确实算是出来见世面的,不过走商队也不算第一次了,前两年也跟着去过北原州,运气不好,遇到了劫匪,差点把命都丢在那里。”
“竟还有这回事是在下眼拙了,不过两年前李公子你就敢去北原州,单单这勇气,在下就是佩服啊。
北原州那边,前些年都是禁地,我之前一位兄弟,也是护送去北原州的镖,去了就再没回来过,也就现在慢慢好些了,也是官府的整治吧,李公子能不能跟在下说说当时的情况,甚是好奇,当然,若是犯了什么忌讳,也是某的错。”
李祁摆手,“也没什么忌讳的,就是跟着的兄弟,死了好些个。”
当即就将那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番,讲到惊险处,周边跟着的人也为了过来,听李祁说到自己差点被一刀斩于马下,当场众人惊呼不已。
“正当我脑子一片混沌,只觉今日恐丧命于此之时,只见远处一直飞箭朝我直射而来当场把那夺命刀给撞开来”
“哇”
“然后呢然后呢”
“就是李公子你怎么磨磨唧唧的。”
李祁是何人,写话本的还有事没事就去听听评书,没有那些说书先生的七八分真传,五六分也有了,听得众人是欲罢不能啊。
当然,李祁还是隐瞒了这身后是有人想杀自己的缘故,只当是一场意外,随后也没有隐瞒周景明的存在,还把周景明与王贵的恩怨大致说了一通,真真假假的,十分故事,八真二假,要不是李祁是亲身经历的,也觉得这一通经历,简直传奇又真实。
若是先前还因为李祁讲的过于精彩,导致真实度受到怀疑,等周景明和王贵的事一出,镖师头子就再无怀疑了。
“这周景明和王贵的事,我也大致知道那么一两分,确有其事,这两人前些年算是北原州黄金河滩,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传闻这王贵身后还有大人物的支持,只是到底棋差一招,被周景明弄死了。
不过这周景明也没讨到什么好处,王贵死了,又有新人上位,如今还是两方对立的局面,也正因为这样,官府才没有下力气去除掉,任着这两方人互为敌手,还能帮忙管理黄金河滩,省了官府的麻烦。”
你说的那周景明的敌人,其实也是周景明的人呢。李祁暗中思索道。
他这小舅才是方方面面算计的到位,哪怕是留在京城的势力,都不容小觑,还有先前在官府的押运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搞死魏衍,作为小舅的亲外甥,李祁也不知道这位小舅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嘶,所以说,还是官府的人聪明啊,这些外面混的,哪里搞的赢官府。”周围的人感慨到。
“你这不是说屁话吗”
“不过李公子还真是运气好,刚巧遇到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