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任劳任怨的洗了一个时辰的马,刷的手都酸了。
期间还经历了被那匹小红马怼翻,喷一脸水,强行踩踏等等事件,才终于将它身上弄湿。
在遇见小红之前,石观音万万想不到一匹马居然会这样厉害。
她用上内力居然都制服不了它。
她气的咬牙切齿,在小红马耀武扬威时,终于忍不住扔了刷子。
她还就不信了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一匹马会喜欢洗澡,就是表面看着再光鲜亮丽的汗血马也一样。洗澡简直就是小红的逆鳞。
它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在石观音靠近时,又是一脚。
就连阮裳也没有想到它会反抗的那么彻底。
她微微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叫了声小红的名字。阮裳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声,恐怕石观音今天得被它折磨崩溃。
小红听见主人的声音后回过头来。
无辜的大眼睛与阮裳对视了一秒,瞬间由刚才的盛气凌然变的委屈起来。
甚至清澈的眼睛里还渐渐的充满了泪水,看起来十分可怜。
阮裳只能闭上了嘴。
一旁的石观音简直气死。
这马就是一匹心机婊。她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白莲绿茶没有见过。这马的表情她简直熟悉极了。
石观音气的发狂,想着阮裳总不会这么眼瞎吧
这么明显的绿茶行为都看不出来
然而事实证明,阮裳还就是个纵容白莲花的渣女。她叹了口气,安抚的看了小红一眼,然后才转过身来对石观音道:“小红平日里很乖巧的,今天也许是见了外人所以有些不安,所以才脾气暴躁了些。还希望小白姑娘不要介意。”
“它其实很喜欢你的,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石观音脸色扭曲了起来。
难以置信,阮裳居然会这么明晃晃的偏袒绿茶婊
好很好
因为陌生不安是吧
平日里很乖巧是吧
好,那她就让阮裳看看这匹马究竟有多不堪
石观音深吸了口气。
想着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输给白莲花,于是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来:“阮姑娘说的是。”
“我怎么可能跟小红计较呢。”
它无辜可怜是吧
那我也无辜可怜。
然而石观音忘记了她现在的脸并不是之前那张能引起人共鸣的,在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只让人感觉到狰狞。
至少阮裳就是这样的。
她口中的话可疑的顿了顿。
原本安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道:“那就劳烦姑娘继续刷吧。”
石观音:
妈的,死渣女
也许是察觉到了主人在偏向它。
小红马得意的扬了扬头,从鼻子里哼出一道气来。像是在嘲讽石观音一样。
石观音被这一人一马给气到发昏。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给马刷完澡的。
在最后一个时辰的时候,石观音已经在思考回去之后要解散自己石窟中的所有马,她现在已经看见马就生理性厌恶了。
在主人明确表示更喜欢它之后,小红马勉强安分了下来。叫石观音给刷干净了身上。
心里想着,小红今天也要干干净净的,主人才会喜欢呢。
至于这个洗澡的人类
关它什么事。
于是在石观音充满痛苦的做完最后一个动作之后,只得到了那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红马一个白眼。
阮裳心里觉得小红这也太过分了。
于是便开口道:“小白姑娘不必在意,它日常就是这个表情。”
“还没多谢你今日帮忙。”
石观音咬牙觉得,只要以后不再让她做这种事情就行。
“无事。”
“能帮上阮姑娘我也很高兴。”
她这样说着,整个人都沉浸在已经干完活的快乐之中,恍惚中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直到阮裳摸了摸小红脑袋,替它擦了擦未干的鬃毛,才转过头来有些诧异道:“唉,小白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是已经洗完了吗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石观音从阮裳眼中看到这个意思,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用完就扔的东西。在替小红刷完澡之后,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不,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人怎么可能比不过马呢
她深吸了口气,勾起唇角笑了笑:“阮姑娘说笑了,是宫主让我来伺候你的,怎么能随便离开呢”
这就相当于贴身丫鬟
十二个时辰都要跟着
阮裳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但见石观音十分坚持,便也由着她了。不管对方打着什么目的,但至少干活这一块还是挺认真的。
阮裳觉得她要是想要留下来贡献劳动力的话,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很懂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
石观音以为她终于明白了。
阮裳却道:“既然你一心想要伺候我,那就再去把这个水倒了吧。”
“你这么能干,一定可以的吧”
“倒、倒水”
石观音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阮裳又用那种充满鼓励,叫人无法反抗的眼神看着她。她心底啐骂了声。
然后恍恍惚惚的又扛起了脏水桶。
一直到离开房间,才想起自己又忘了什么。
阮裳看着石观音的背影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现在的反派都还挺敬业的。即便是富有强悍如石观音。
在小事上也是亲力亲为,并没有一般大佬的傲气呢。
哦,至于阮裳是怎么知道的
石观音刚才抬桶的时候过于用力,把面具给蹭下来了个边角。
阮裳早就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容,一直在猜着面具底下到底是谁,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知道了。
美貌,武功不错,一口的沙漠口音,不是石观音又是谁
阮裳早在将江湖中几位高手的武功摸清之后,就能分辨的出谁是谁了。这样的对号入座简直不要太简单。
只是叫阮裳有些奇怪的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石观音如此
这一天,石观音是在痛苦中度过的。
每当她想起自己是来偷东西的时候,阮裳总有办法叫她迅速忘记。石观音确定以自己的年龄还没有到老年痴呆的时候。
但她就是很健忘。
她晚上睡在神水宫的大通铺上,被旁边打呼噜的大娘声音吵醒,还在想着为什么
为什么
她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哦对了,她是想要一个孩子。
石观音回过神来咬牙切齿,这一次在沉思了很久之后,将孩子两个字写在了她手心里。
楚留香第二日来找阮裳的时候,忽然发现她身边多了一个婢女。
那婢女穿着神水宫服饰,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在见到他后目光微微闪了闪。
“阮姑娘,这是”他有些疑惑。
阮裳解释道:“她是昨日来的,楚大侠或许没有见过,这是宫主派给我来照顾我的宫人。”
“叫小白。”
等等,她什么时候说她叫小白了
石观音抬起头来,就看见阮裳冲她柔声道:“小白,去泡杯茶吧。”
“我喜欢碧螺春,楚大侠喜欢大红袍。”
哦,泡茶。
石观音恍恍惚惚,下意识的就被阮裳一句话打发了。等到拿起茶杯时才想起自己刚才是想要反驳什么的。
楚留香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他注意力很快就被阮裳拉了回来。
“楚大侠,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情要告诉你。”
两人目光相对,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英俊的面容上出现了抹无奈的笑意。
“我也是有事找你。”
“我猜你想说的应该和我差不多。”
“无花。”
两人同时做了一个无花的口型,然后都松了口气。
“我昨日的时候见有人追踪无花大师,有些奇怪,后面一问才知道,无花大师竟然因为偷东西被神水宫暂时在关押,阮姑娘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楚留香这样问,表情有些无奈。
他昨日其实也打听了很多消息,但是神水宫的弟子都对他们有防备,每当楚留香与胡铁花试图问什么时,都以一句教中机密,不得外泄来打发他们,导致楚留香到现在也就只知道无花偷了东西之前被关在神水宫,现在又跑出来了而已。
早在听到无花名字的时候,石观音就竖起了耳朵。
无花,偷东西难道他们指的是生子药水
她泡茶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
阮裳虽然猜到面前这个人是石观音,但是并不知道她还有一个无花那么大的儿子。于是便也没有忌讳。
“小白,你水溢出来了。”
在提醒了石观音之后,她才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事。”
“前些日子江湖中发生了不少命案,想必楚大侠也都有耳闻。这些都是无花做的。”
她顿了顿,见楚留香表情诧异,还是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偷盗天一神水,暗害他人都是事实。”
“后面还将这件事嫁祸给了楚大侠你。”
“我也是与阿玉在客栈中遇到神水宫的宫姑娘才清楚这件事的。”
阮裳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清楚。
忽略了自己在其中做出的功劳,只是说水母阴姬也算是明察秋毫。
楚留香听的诧异。
完全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这么说来,无花并不是无辜的”
“可是他到底是为什么怀着身孕竟然还做出这么多有伤天理的事情”
怀、怀孕
阮裳难得卡壳了一瞬间。
她没有想到竟然连楚留香都以为无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