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评估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让榜眼骑马,就连榜眼自个也不敢了,要是被马摔下来,摔断了腿什么,留下了残疾,以后也做不得官了,那他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最后无法,只好让榜眼坐轿,而状元和探花继续打马游街。
且不说榜眼郁闷到不行,好好的打马游街,他却成了坐轿游街,没法子大大方方的受众人羡慕,风光一把。
更让他郁闷的是才刚离开紫禁城,便有好些鸟粪从天而降,把好好的一顶轿子给淋的臭烘烘的,抬轿的太监要不是人家专业素质够硬,别说抬轿了,只怕连接近都不想接近。
当然,这也成了自大晋朝这么多届科举以来最诡异的一次,好些原本准备了鲜花、荷包、手帕,就等着投到状元郎身上的小娘子们望着这臭烘烘的轿子,顿时也有些投不下去了。
要是投到了状元郎和探花郎的身上也就罢了,但要是不小心投到了榜眼的轿子上呢?
那不是糟蹋了吗,那怕沾上一点半点的鸟粪也让她们心疼啊。
于是乎,陆昭这一届的进
士们难得的过了一个最轻松的游街,投荷包的小娘子比往年足足少了一大半,就连护着今科进士的侍卫们也觉得轻松了许多,别以前被小娘子们投什么鲜花、荷包是件好事啊。
荷包里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硬梆梆的砸到人时可疼了,而且好些鲜花上还有着刺呢,更可怕的还偶尔有时会有毛毛虫,那毛毛虫直在你头上飞的滋味,谁受了谁知道。
或着是因为是一次难得的轻松的游街,所有的人份外精神,不只是陆昭等新进的进士精神的很,就连侍卫也比往常精神,这一旁看热闹的人着实不少,万头攒动,人人都争相看看一今科状元的风采。
就连素来不出门的莫娘子都难得的出门了,在状元楼上订了一小间房间,跟莫四一起悄悄地欣赏着儿子游街的风采。
莫娘子难得出门一次,又是为了亲眼见陆昭打马游街,不知道有多少人前来套关系,那怕大部份的人都被莫四给拒了,还是有少部份的人得已接近莫娘子,奉承上几句。
以往旁人见到莫娘子,即使竭力克制了,也眉目之间也难免会带上一些不赞同之色。
毕竟莫娘子曾为妓子,人人都轻贱的很,偏生又嫁给了江南一等一的才子,还害得莫四此生不能科举,十个江南人里,少说有八、九个会骂莫娘子红颜祸水,但今时不同于往日,莫娘子可是状元的娘啊,谁还会记得她以前不好之处。
人人都奉承着莫娘子,只差没把莫娘子给捧成花了。
莫娘子在人前还能端着,这人一走,她便忍不住哭了,哭的完全不能自己,当初既使有着莫四之助,为陆家伸冤,让她出了贱籍得以成为良人,但在旁人眼中,她还是一个妓子,直到今日……
直到今日她养出了一个状元儿子,旁人才肯正视着她,不再嘲笑她曾为妓子一事。
莫四轻轻的拍了拍莫娘子的背,调笑道:“不过是个状元游街就哭成这样,等昭哥儿给你申请了诰命之后,岂不是要哭死了。”
莫娘子失笑,“诰命那是这么好得的。”
莫四笑道:“以昭哥儿的变异大米,这又有何难,更何况我瞧他最近还在研究着其他东西,说不得又是什么高产的作物。”
这
可是活万人的事情,相信圣上必不会吝惜一个诰命。
莫娘子摇摇头,“这样就很好了。”
她毕竟不是昭哥儿的亲娘,那好要什么诰命,能够像这样子就很好了,“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怎么说张氏才是他的亲娘,这个诰命,不是我该受的。”
莫四微微一叹,轻拥莫娘子入怀。
正当莫四夫妇私语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莫四还道又是什么前来攀附关系之人,微微皱眉,低声道:“你且等着,让我去打发他们。”
莫四一开门,只见一笑咪咪的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笑道:“可是莫四先生?我家主子有请。”
莫四在这人的脸上略略逗留了一会,微叹一口气,看来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掉。
XXX
平康帝在莫四和莫娘子的脸上微微逗留了一阵,怪不得这些年来没人疑心过陆昭的身份,只要瞧了莫四与陆昭相似的模样,有谁会疑心他们不是父子呢,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陆昭毕竟不是陆昭,他是贾瑚,堂堂荣国公府的嫡长子。
平康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陆昭可是你的亲子?”
能查的东西其实夏德全都查了个大概,剩下的还不如直接去问一问当事人,那陆家祖坟的陆昭之墓既是莫四所立,想来他必定知道些许真相。
夏德全笑咪咪的补充道:“莫四先生,咱们主子是怀疑陆昭陆公子其实是先荣国公的嫡长孙,亦是张阁老的亲外孙──贾瑚,这可是当今三等将军贾赦的嫡长子,身份尊贵。
当年张氏死后不久,瑚哥儿也跟着没了,不料张氏死后申冤,众人去查,大伙这才发现瑚哥儿的尸体也跟着失了踪。”
说到此处,夏德全颇有几分唏嘘,虽说当年太医是亲眼见着瑚哥儿断了气,这才封了棺的,但这年头没死干净,还有一口气的人亦所在多有,莫四自个便是一例,说不定当时瑚哥儿便没死绝,只是被吓的很了,是以宁可在外流浪也不肯回荣国府。
夏德全直接把先前他们查到的一一点了出来,无论是陆家祖坟里的陆昭,还是恰好找回陆昭的时间点,都巧的让他们疑心起此陆昭非彼陆昭了。
莫四长
叹一口气,也不否认,直接拿出一块玉佩,直言道:“这是昭哥儿身上原本的玉佩。”
那是一块羊脂白玉佩,当年陆昭随手就给了他,但他知其珍贵,一直仔细代为收藏。
那块玉佩虽然不过才巴掌大小,但玉质温润,一看便知道是进贡宫中的上品羊脂玉,非一般人能得的,其雕工更是精细,一瞧便知道出自宫中,也只有像荣国府这般曾为天子近臣之人才能得到一块、两块。
平康帝拾起来一瞧,他还没认出来,夏德全倒是先认出来了,他喜道:“圣上,这是当年你特意赐给荣国公嫡长孙的见面礼啊!如果小的没记错,当年,贾大老爷是特特让瑚哥儿带着这块玉佩入葬的。”
这御赐之物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带着入葬的,当年为了让贾瑚带着这块玉入葬,贾赦还曾经特地上了折子来禀告此事,有了此玉,便可以证明陆昭即为贾瑚了。
无论是容貌、年纪。还有这块玉佩,有着这真凭实据,事到如今,陆昭的身份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了。
平康帝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怒道:“你……你竟然把堂堂荣国公府的嫡长子给认做你的儿子,你好大的胆子!”
要是这事早些来报了,他们这些年来也不会一直误以为瑚哥儿没了。
莫四直言道:“敢问圣上,如果昭哥儿继续待在荣国府里,你认为他能平安长大吗?”
咳,当然啦,以昭哥儿之能,他丝毫不怀疑昭哥儿即使是在荣国府里也能活的好好的,反而是其他人倒楣了,不过这种事就犯不着跟平康帝解释了。
平康帝哑然,尴尬的轻咳一声,“贾赦那厮怎么说也是瑚哥儿亲爹,必定会护着瑚哥儿一二。”
不过说到后来,平康帝也有那么一点心虚,贾赦这人要是护得住,那他就不是贾赦了。
莫四不客气道:“他要有本事,贾瑚当年是怎么没的?张氏死亡的真相当真还了个公道了吗?不过是拉我莫家女来填数罢了。”
贾赦此人不过是个连妻儿都保护不了的软蛋,不但如此还害人害己,但凡他当年有一点能力,也不会让清雅顶了个污名被死去。
平康帝一时间无话可说,不过他坚持道:“无论如何,昭哥儿是荣
国府的子嗣,绝对不能背着陆家子的名声,必须认祖归宗!”
他顿了顿道:“至于瑚哥儿的安危,你大可放心,有我在,必定不会让贾史氏胡来。”
虽说什么虎毒不食子,不过用在贾史氏身上全是空话,当年贾史氏推出什么莫家女毒死张氏之事,有谁会相信了?就连贾赦这个蠢货都不相信,更别提平康帝了。
平康帝好奇之下让人私下一查,结果万没想到不只是张氏之死,就连瑚哥儿被毒害一事都查到了贾史氏的身上,虽说贾史氏是瑚哥儿祖母,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是贾史氏再胡来,他必定不会饶了她。
饶是贾史氏都万万没有想到,她当年不过是帮着王氏扫扫尾,结果扫到后来公亲变事主,反倒是让平康帝认定张氏和瑚哥儿之事均是她出的手。
莫四摇头不语。
平康帝脸色微沉,“莫非你还想占着瑚哥儿不还?”
要是瑚哥儿不回去,他那好让贾赦把次子过继给张家,承嗣张家?
莫四叹道:“这问题不在于我。”
问题是,瑚哥儿愿不愿意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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