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年代要制造硝化/甘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无论是仪器,还是储存的用具,甚至是温度的要求都是极高,特别是温度,硝化/甘油不耐高温,只要温度一高,便会爆炸。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知道东北军需司位在东北,太过靠近北戎,并不安全,但是贾源最后还是咬牙把制造硝化/甘油的场地安置在在东北的缘由,就是因为东北苦寒,便于储存硝化/甘油,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只怕时不时便会炸上一回了。
那怕东北军需司每年都要制造硝化/甘油,可说是熟手了,但制造出来的硝化/甘油的产量始终上不去,既使鸭王使用了王子腾所给的虎符,又动用了不少他们在东北的人脉,也是废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拿到一小瓶子。
不过他万没想到,王子腾不声不响的,手里就有一瓶子了,而且王子腾手里的瓶子还比他大!!!
鸭王压下心中的不悦,看在王子腾手里的东西的份上,他心念微转,终究没有拒绝大管家道:“这样吧,我且准备一下,明儿再说。”
给个妇人易容算不得什么,等她的脸开始烂时,他们也就早早回了东北,倒也不惧,不过就是他的那股气一直下不去。
他堂堂的一个北戎祭司兼鸭王竟然被王子腾呼来唤去,这王子腾也真是越来越把自己当主子了。
大管家可不知道鸭王与王子腾之间的风风雨雨,连忙道:“明儿我亲自驾车来接。”
说完,他就急急走了,虽说安宁郡主的婚事由三皇子主导,不过他们福亲王府也不可能啥时都不做的,不说别的,主子做主给安宁郡主添的那三十二抬嫁妆便是一个问题,大管家那有功夫和鸭王闲话,急忙忙的就走了。
大管家一走,鸭王便忍不住跟王子腾算帐了,鸭王冷笑道:“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倒是敢做起我的主来了。”
“鸭王见谅。”王子腾拱手道:“在下本不该多事,但福亲王府正好是贾家的亲家,对在下极为重要,是以在下不得不想办法混进去。”
没有比在婚宴上更适合对贾家人出手的时候了,陆昭做为荣国府贾赦的嫡长子,他的婚宴上一定全贾氏一族的
人都来了,不只如此,以陆昭的地位,只怕京中权贵也会去了大半,要一举覆灭贾氏一族,有比婚宴上更适合的时候吗?
是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婚宴他非想辨法混进去不可。
王子腾顿了顿道:“在下在东北镇守多年,这些年来也暗扣了些许硝化/甘油。”
咳咳,当官的那有不苛扣东西的,更何况这可是个好东西,要不是靠着这玩意,东北军又怎么能够镇守东北这么多年。
他直接把手里的那一瓶硝化/甘油抛给鸭王道:“这一瓶就算是定金,只求鸭王帮在下混进荣国府中。”
鸭王连忙接住,眼睛一亮,顿时捉住王子腾话里的重点了。
鸭王心头一热,要王子腾手上这一瓶硝化/甘油只是定金,那他手里究竟有多少?
要是数量够多的话,说不得他们便可直接攻占东北辽阳府,把东北军需司握在手里后,无论配方与原料都有了,也不必再花心思去研究什么配方了。
要是这话是旁人说的,鸭王说不定将信将疑,但这话是王子腾说的,鸭王顿时就信了大半了,毕竟王子腾曾经驻守东北整整十年,在他镇守东北期间,要是他在每年分发的硝化/甘油里动点手脚,暗藏一些,说不定也能着实贪没不少硝化/甘油,只不过……
“既使王大人去了又如何?”鸭王冷声道:“今日让我去易容的是福亲王妃,她身旁的也尽是些嬷嬷、丫环之类的,王大人一个男子要怎么混进去?难不成王大人愿意扮成女装?”
说到最后,鸭王的声音里不无些许恶意,如果王子腾敢扮,他赔本也会帮着王子腾扮女人!
没有人知道,当年他师父教的整型术是有多么的博大精深,小针美容是最轻简的,真正厉害的是他师父那一手隆/乳的功夫,从无到有,厉害的很,虽然这手感不成,不过光看外观,绝对没有人会想到那是个假的。
王子腾难得的尴尬沉默了一下,他轻咳一声,含糊道:“到时再说。”
“成!”鸭王微微挑眉,也不为难王子腾,笑道:“既然如此,那王大人明日跟我一同前去福亲王府吧。”
他倒要瞧瞧,王子腾是不是真为了报仇而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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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亲王既然决定给安宁补半份嫁妆来捥回一下面子,自然这半份嫁妆也不能胡乱准备了,嫁妆里零零种种的东西着实不少,有最简单的胭脂水粉,也有成套的家具,更有屋舍、良田……等等。
但无论是那种,都是做爹娘的从姑娘小的时候便开始攒的,每样东西都是成双成对,好凑个吉利,但福亲王当年可从来没花心思在这个妹妹身上,一时间也凑不出这么多嫁妆。
好在他的长女──福清也莫约半年后出嫁,嫁妆也备的差不多了,福亲王便干脆从原本备给自家女儿的嫁妆里挪用,先渡过了眼前的燃眉之急才是。
福亲王这么大的动作,自然暪不过福亲王妃,福亲王妃险些气了个仰倒,要是旁的也就罢了,偏生福亲王直接挪用了她先前为福清准备的大红酸枝千工拔步床。
这可是她特意请了江南的匠人为福清打造的,用了整整一年的时光,耗了无数银钱才打造出这么一座拔步床,可以说是她给女儿所备的嫁妆之中最长脸的一样了。
一听到这座拔步床被挪用,不只是福亲王妃气的很了,就连福清也气的狠哭了一场。
福清和安宁同年,甚至还比安宁要大上几个月,早早和陈国公府的嫡长孙定了亲,就预备年底出阁了,先前福清王府想让安宁郡主赶热孝成亲,也主要是怕误了福清的婚事,那知道她先前的准备好的嫁妆竟然会便宜了旁人。
福清气的直接找母亲告状道:“母妃,我也不敢跟安宁姑姑相比,可安宁姑姑什么都有了,那缺这么一张床,父王虽说会补偿我,但这拔步床打造起来旷日废时,女儿也出嫁在即了,女儿……女儿……”
想到到时自个的嫁妆被挪用了大半,到时候还不知道惨成什么样,说不得会成为京城里的笑话,福清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虽说是福亲王的掌上明珠,但她从小便被安宁这个姑姑给压制着,本来亲王之女按说也该有个郡主的份位才是,那知道圣上以侄女不好与姑姑比肩为由,只给她封了一个县主的份位。
这也罢了,就连她的嫁妆也远远不如安宁姑姑,听到母亲说的安宁姑姑的嫁妆单子之时,她不知道有多艳羡,那怕她平日里再
受宠,父王也不可能拿大半的福清王府给她做陪嫁。
本来她也只不过是羡慕一下罢了,万没想到安宁姑姑都已经什么都有了,还要挪用她的嫁妆!
“母妃!”福清泣道:“女儿和安宁姑姑的嫁妆差距这么大,已经够丢人,要是女儿的嫁妆再被挪用,女儿两手空空的嫁到陈国公府,叫女儿以后该如何自处?”
虽然她爹说会补偿她,但这临时置办的嫁妆能和她从小细细累积起来的嫁妆相比吗?
她带着这么一份一看就知道是胡乱拼凑的嫁妆出嫁,叫夫家人会怎么想她?是她福亲王府大不如前了?还是她这个嫡长女被父母厌弃了?
况且她要嫁的是陈国公府,这陈国公府里出了名的子嗣众多,她这个做宗妇的要是嫁妆不如其他媳妇,以后还怎么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