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无奈的挥挥手,贾政都死了,他也不是爱拿着以前事说事之人,只不过就是很不爽罢了。
他直接问道:“你跟贾政是怎么一回事?”
贾政的后事是他办的,他房里的妻妾也是他帮着打发掉的,所有老二房里的女人,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都给了三十两银子打发掉,虽然不多,不过也尽够她们生活了,况且他又允了她们让她们把自个的私房带走,不过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打发过这个丫头。
那丫头叹了一口气,也爽快的说了,说起来,贾政那厮当真是个混蛋。
虽然贾赦想尽办法东扣西扣,不过贾政贵为荣国公次子,分到他手里的家产还是不少的,其中便有好几个京郊的庄子,当然啦,贾政那懂得经营,一切都交给手底下的人经营,每年按时间送出息过去便是。
那妇人便是京郊庄子的庄头之女,去岁她爹重病,起不得身,想着送租子也不过是件小事,便代着她爹去了一趟贾政府上送出息,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入了贾政的眼,硬是把她拉上了床。
她当时也吓的很了,连忙逃回了家,那知道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待发现有孕之时,胎都已经坐稳了,她爹娘本想要去找贾政讨个公道,那知贾政自个出了事,没多久就死在狱中,倒打了个他们措手不及。
这时候月份大了,也拿不掉孩子,无奈之下,她只好躲在家里,让她母亲帮着接生,总算把那两个小魔星给生了下来。
那妇人──银姑泣道:“我爹知道这事之后,活生生被气病,孩子落地后未久就过了身,我娘后脚也跟着去了,叔伯嫌弃我坏了赵家名声,硬是把我赶了出门,家里的东西也尽数被抢了,实在没奈何,也只有把孩子送到你这里来了。”
要是一
个孩子,她还能咬牙撑一撑好生把孩子抚养长大,但是两个孩子,她也着实照顾不来了,只好把孩子往荣国府送来。
贾赦叹息了几句,贾珠和元春的脸色都难看的很,虽然知道自家的爹爹不是人,但没想到竟然烂到这种地步。
贾赦沉吟道:“你且带着两个孩子在荣国府里住下,要是这事是真的,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当然……”
他嘿嘿冷笑,“要是这件事情是假的,那就别怪老夫狠心了。”
“好!”那赵银姑也直接说道:“我在贾政家里时,好心给我送吃食的妇人叫什么李大家的,你找她一问就知,这两个孩子的出生日子在庄子上也不难打听,骗不了人。”
她本就不喜欢和庄子里的人往来,被贾政污辱之后更是不敢见人,要不是她爹是庄头,她又明说了孩子是贾家骨肉,又是龙凤胎,这才让那些人不敢过份了,否则那些抢了她家财产的叔伯们早就压她去浸猪笼了,又怎么会放过她?
贾赦叹了几句,心下也信了几分,让林之孝去查这事不提,也让人帮着安置了赵银姑母子三人,横竖珠哥儿和元春都是孩子,也无需见外,直接把她们母子三人往梨香院里一送便是。
为了这事,众人在京城又多待了一阵。
赵银姑之事不难查,找了贾政府上的旧人一问,确有此事,那怕事隔一年,李大家的也记得这事,要知道,贾政虽然好色,但因为顾忌名声,好的大多是他府里丫环的色,这一次也是醉的厉害了,这才把赵银姑给拉上了床。
那事后还是李大家的亲自去收拾的,床上元红清清楚楚的,断是做不得假。
即使如此,贾赦仍不放心,也让人细细打探过赵银姑的人品,赵庄头年轻时伤了身子,膝下也就只有这么一女,疼的如珠如宝,甚至怕继子会分薄了女儿的嫁妆,便硬是说什么也不肯过继,也因此和兄弟父母之间便有些远了。
赵庄头就此一女,女儿又生的好,便希望她嫁给城里人,别跟他一样做土里刨食的人,对这个女儿也向来管束甚严,一心指望她嫁个好人家,但赵家不过就一土里刨食的,好人家瞧不上,不好的人家他瞧不上,这一来二去的,银姑
的婚事便担搁了下来了。
在银姑未婚先育这事被人发现之前,银姑在庄子里的名声自然也是不错的,不过出了这事之后,各种难听的话都有,林之孝也是废了好一段时间,这才问明了真相。
贾赦打听到此处,也心里有了点底了,虽然讨厌贾政此人,恨他死前又给他添了麻烦,但总归是他们贾家的骨肉,他们也不好不管,总得留下来养活。
倒是赵银姑……当真是不好安置了,按着荣国府里的规矩,她既然给贾政生了孩子,无论男女,都该提作姨娘,但她和贾政无谋无证,算不得贾政的妾,自然也不能算是姨娘了。
再则,说句不好听的,人家的爹娘都是贾政这厮害死的,也不见得会乐意留下来,但要让赵银姑就这样走了,莫说贾赦良心不安,还有那两个孩子该怎么办?如此一来,贾赦便不免有些为难了。
对于贾赦的为难,陆昭想也不想的直道:“老爷烦个什么,何不直接问一问人家?”
要是贾政还在世,说不得人家赵银姑压根就不会留下来,但贾政都已经死了,赵银姑再恨贾政,也不可能到地下找他算帐,况且他瞧那两个孩子被赵银姑养的白白胖胖,可见得赵银姑也不是全然不在乎这两个孩子的。
是去是留,怕是连赵银姑自个都拿不定主意。
不过无论如何,这事总是贾政这厮对不起人家,说什么都得尽力赔偿人家才是,要留,他们荣国府自会好生养着她们母子三人,待孩子大了之后,也会分他们一份家产,总能做个小富家翁。
要走的话,荣国府也会奉上一份嫁妆,帮她说门亲事,让她好好的重新自己的新人生才是。
贾赦一想也是,便让请了赵银姑、陆昭和贾珠等人过来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