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孝期,明着说亲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了,甚至因为常家自己作贼心虚,贾赦本想给贾珠做做脸,让安宁帮着相看一下的事儿也被常家拒了。
饶是曾听了一连串常家姑娘好话的贾赦都不由得嘀咕了,这常家究竟是怎么了?好好的嫁个姑娘就像是作贼一样!?要不是他私下让婆子去打听了一番,这个常家姑娘当真是挺好的,他都有些疑心该不会是被邢氏给猜中了,这常家姑娘内里有什么毛病呢。
孰不知,就连常家也私底下嘀咕着呢,说这贾赦也着实心大,竟然让儿媳帮着相看妾室!
要是安宁郡主不中意,到时这婚事是继续呢?还是不继续呢?有那个做正妻的会喜欢妾室呢?大伙继续来个闷声大发财,等安宁郡主知道时,这婚书已经下了,米已成炊,到时荣国府也懒不掉了才是正理。
不过想想贾赦的‘诚实’之名,常家人嘀咕一阵也就罢了,这诚实人的脑回路果然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常倩倩虽然是记名嫡女,不过除了常御史之外,常家上下可真没人把她当成正经的嫡出姑娘对待,无论是月钱还是份例,全都按着庶出的例来办。
对于常倩倩的婚事,常夫人更是甩手不管,尽由着常御史处理,不过做为当家主母,有些事儿免不了还是会到她身上,像这贾家送来的定礼此时此刻便摆在她的跟前,等着她转交给常倩倩呢。
贾赦为了给贾珠做脸,当真是大手笔了,不但送了一对汉白玉龙凤纹鸡心佩,另外还有好些茶果与两匹大红宫绸。
一见到那大红宫绸,常夫人不免微感疑惑,“这荣国府是否弄错了?”
倩倩过去是做妾,又不是正室,那好用红?虽说二房也勉勉强强能称得上平妻,但要真用起红来,也免太打正室的脸了。
常嬷嬷也有些疑惑,低声道:“唉,太太别说,就连媒婆都忍不住问了,要不是贾大人亲口说了是给二房的,她还不敢收呢。”
常夫人不屑的扁扁嘴,“毕竟是武将之家,一点子规矩也不懂。”
她们不知道,贾赦口中的二房指的是贾珠这一房,而媒婆口中的二房,指的是周倩倩进门后将做
陆昭的二房,于是乎,两人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了最后一次解释清楚的机会了。
常夫人摸了两下贾赦送来的宫绸,荣国府用的自然都是好东西,那怕是拿来下定用的宫绸都是内造的好料子,可比官用的要强上许多。
以往常御史贵为御史的时候,即使是官用的好东西分的也不多,更别提内造的了,常夫人摸了两把,也只能暗暗艳羡着荣国府当真是富贵无双,虽手给个妾下定都能送上这么好的料子。
她再瞧了一眼荣国府送来的汉白玉龙凤纹鸡心佩,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个荣国府,倒真是财大气粗!”
这么好的玉佩竟然给个妾做定礼,也未免太不讲究了。
“那可不!”常嬷嬷笑道:“太太是不知道,那荣国府上上下下喜滋滋的模样,要是不知情的人瞧了,说不得还以为是娶正经儿媳呢。”
说着,常嬷嬷也不由得一叹,“这女人没了娘家就是不成啊,瞧安宁郡主金山、银山的带进门,结果还不是不被荣国府当一回事吗。”
而且满打满算,安宁郡主嫁进去还不到一年呢,就被荣国府上下嫌弃成这样,只怕这安宁郡主也是个不会做人的,怪不得和自个的娘家,福郡王府闹不愉快呢,就连夫家也想下她的面子,给二房下定用起红绸来了。
常夫人轻笑一声,眉眼间隐有得意之色,安宁郡主嫁妆多又怎么样,新婚不到一年,丈夫就开始自己张罗起妾室来了,那能跟她相比,想当年,她可是硬生生的让常御史拖到三年之后,这才纳妾的。
不过常夫人嘴上仍教训道:“别胡说了,人家可是郡主呢,那是咱们能说的。”
常嬷嬷笑着应了声是。
常嬷嬷瞧见常夫人的眼神时不时落在那白玉佩上,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太太,这男方送来的聘礼便是咱们常家的,小的瞧,这块玉佩不如留下来,给小少爷将来成亲时用吧。”
听得常嬷嬷所说,常夫人也有些心动,她育有三子,最疼爱的莫过于她最小的小儿子,要是小儿子成亲之时能有这么一对白玉佩下定,不知道有多长脸呢。
只不过小定的礼按列是得让女方带回夫家的,要是她们私留下来,不只是常倩倩没
脸,就连她们常家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了。
堂堂的记名嫡女做妾已经让人说话,要是连小定的礼都被人她们留了,只怕到时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嘲笑她们常家呢。
常夫人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不成,下定礼让女方带回去已经是规矩了,咱们可不能坏了规矩,让人笑话。”
常嬷嬷晒道:“要是正经娶妻的话,自然是如此,不过姑娘过去是做二房,这自然不同了。”
不过是一个妾,何必这么讲规矩呢。
常夫人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摇了摇头,“犯不着为了一对玉佩而让老爷不喜了。”
常御史最好面子,这次因着四皇子之故,不得不把自家小女儿嫁到荣国府做妾,已经够让他不高兴了,要是再让他知道她私自留下了荣国府送过来的小定,还不知会怎么发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