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过去,安宁一开口,再给陆昭三个胆子,也不敢说不啊,于是乎,陆昭只好专门跑了一趟苏州,给林承宗送份生日礼。
这礼物也是直接从当铺里拿出来的,除了一块上好的手抄砚之外,另外还有一件镶璎珞并着二匹红色宫绸,按陆昭来看,除了端砚是当真算得上是什么生日礼,另外二件不过是故意送之,暗示着林承宗可以出孝了。
林安乍见陆昭,也不由得一奇,再见到了林如海给林承宗备的礼物,也不由得感慨道:“先生当真是有心了。”
陆昭诡异的望了林安一眼,没想到林安这小子倒当真是个性子好的,如果是换了略略阴暗一点的人的性子,怕是早就猜出林如海的用意了,也就只有这个小子还真把这当成普通的生日礼来了。
王熙凤倒是大大方方的接了,看得出来,她这些年来的小日子是过的极为舒心,整个人的身材都有些胖了,圆润福气,反倒比她以往在荣国府中的模样顺眼些。
而林承宗倒是有些害羞,一直缩在林安身后,不过瞧着他小脸红粉扑扑的,比寻常孩子还要健壮一些的模样,看得出这三年来没被苛待。
王熙凤直接拿着红绸在林承安身上比划,笑道:“这料子倒是不错,是内造的料子,刚好可以给承宗出孝时穿。”
林安也点头赞道:“到时别忘了这璎珞也给承宗载上,可别总舍不得好东西。”
王熙凤白了他一眼,“得了,就你是亲哥吗?”
说着,王熙凤忍不住捏了林安的腰一下,当着瑚大哥的面前拆她的台,这个林安当真是皮痒了。
林安笑着缩了缩,又不着痕迹的在身后把王熙凤的手握住,从王熙凤脸上的红晕瞧得出来夫妻俩的感情倒是挺好,相处间也是有商有量的,并非一味强硬,着实出乎陆昭的意料之外。
看来王熙凤也不是不能宜家宜室的,只不过原著里的贾琏让她没有安全感,丈夫不可靠,她膝下又无子,便只能搂着管家权不放,给自己撑场子了。
陆昭在林安家里逗留了数日,瞧得出林安与王熙凤当真待林承宗不错,也就安下了心。
三年之后,当陆昭再来之时,林安夫妇依旧,林承宗依旧生的极为结实,
而王熙凤膝下也多了一个又娇又软的小女儿。
那小丫头生的像王熙凤,容貌自然是极好的,眉眼修长,将来长大后必定是个小美人儿,更难得的是这孩子继承了林安的性子,当真是再好也不过,不哭也不闹,还时不时的咧着嘴直笑。
就连陆昭也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奇怪的是王熙凤的小女儿和陆昭倒也亲近,亲近到让林安等人都有些吃味了。
陆昭抱着那小丫头,再回想起自家的皮猴子,一时间都有些羡慕起林安的好运了,养过儿子的人都知道,臭小子皮起来,当真是狠不得把他塞回他娘的肚子里回炉重造。
一瞬间,陆昭都起了一点和安宁再生一个女儿的心思了,不过想想自己和安宁的情况……陆昭默默地放弃了这个想法,讲真,他和安宁绝对生不出这种乖乖的小女儿。
林安不好意思和陆昭抢女儿,只能默默地用着眼神表示:女儿!我的!
而林承宗就直接啦,他板着小脸,一字一句说道:“妹妹!我的!”
陆昭笑道:“这可不是妹妹,是你大侄女儿。”
林承宗虽小,但和林安也是同辈的,认真说来,林安的女儿可是承宗的大侄女,不是妹妹。
陆昭顺嘴又添了句,“你妹妹可在京里!”
真的黛玉妹妹可是在京里呢。
林承宗吃了一惊,他现在莫约快十岁了,可因着当年高烧的关系,那怕林安也是仔细教着了,但其智商也不过就如同五、六岁的孩童一般,不过即使是五、六岁的孩童,他也明白妹妹的真正意思。
林承宗惊讶道:“我有妹妹?在京里?”
“是啊。”陆昭笑道:“不但有妹妹,而且还有弟弟呢。”
林承宗似乎没想到他还有弟妹在,一时间傻了眼,下意识的瞧着林安。
见着他的模样,陆昭也不由得一楞,“承宗不知道黛玉和明玉吗?”
他原以为林承宗就算傻傻的,也该知道黛玉和明玉的存在才是,毕竟两个孩子曾经在林如海死前来奔丧过,和这个哥哥也曾经玩过一阵的。
林安尴尬的叹道:“是我没说。”
他顿了顿道:“我想承宗怕是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们的,便没有特别说了。”
如无意外,明玉和黛玉势
必随母亲在京中长待,说句不好听的,以后再见之时怕是承宗过逝的时候了,既然不会再见面,又何必说呢。
陆昭微微皱眉,不过终究还是罢了,林安说的没错,明玉与承宗虽然是亲兄弟,不过这一辈子怕是不会再见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必要去说,省得孩子时时记挂。
虽是如此,但林承宗已经知道了明玉与黛玉的存在,顿时化为小问话精,十万个为什么直接向陆昭还有林安暴击而来了,在这时候,就能够看得出林安的脾气有多好,那怕林承宗不断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但林安还是能够好脾气的回答。
至于陆昭和王熙凤呢,早就躲到一旁去了。
在林安的解释之下,那怕林承宗不明白什么叫和离,什么是不同的娘生的,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还有一对弟妹远在京城。
就在陆昭准备打道回府的前一天,林承宗突然扭扭捏捏的拿了二个盒子给他,托他交给明玉和黛玉,说是什么哥哥送的礼。
陆昭好奇的瞧了林安一眼,林安直言道:“不过是一些小东西罢了。”
承宗自从知道有弟妹之后,一直翻来覆去的想送东西给弟弟、妹妹,他也是帮着挑了好些,这才挑了合适的给承宗的弟妹们。
陆昭微微挑眉,倒也帮着收下了,一回京里便把东西直接给了明玉、黛玉。
明玉、黛玉倒是知道陆昭每三年一次便要去一趟苏州,对那个哥哥也是好奇的很,只不过家里从来不谈哥哥的事情,二人既使想问也无处问去,如今一知道林承宗这个哥哥还给他们送了礼,当下便忍不住好奇问了起来。
两个孩子对这兄长当真是好奇的很,吱吱喳喳的问个不停,陆昭好不容易挑了些能说的说了,其实林承宗因为智商之故,小日子也过的挺单纯的,翻来覆场的也着实没什么好说的。
贾敏本来还含笑听着,不过见两个孩子越问越多,微微皱了皱眉,转移话题道:“好了,别纠缠着你瑚哥哥了,让你瑚哥哥休息休息。”
黛玉与明玉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不敢问了。
陆昭连忙把东西给了黛玉、明玉,笑道:“你们瞧瞧,这是承宗托我带来的。”
二个孩子好奇的把林承宗送来的礼
一拆,万没想到,林承宗倒真是个大方的,给黛玉的是一个黄金打造的金铃,给明玉的倒是一个手抄砚,礼并不重,不过倒是用了心的。
贾敏瞧见那手抄砚,不由得微微的轻咦了一声,拿了那手抄砚翻来覆去的瞧着,最后叹道:“没想到林如海倒是把这个给了承宗。”
说到最后,贾敏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看来她还是太看得起自己跟自己的一双子女了。
见贾敏反应有几分古怪,陆昭也好奇的看了几眼,虽然是这手抄砚是少见的端砚,上面还有一个石眼,也算得上是不错了,不过要论什么珍品也算不得上,怎么会入了贾敏的眼呢?
贾敏轻抚着那手抄砚,许久后才叹道:“这手抄砚本身算不得什么,不过在林家的意义不同罢了。”
贾敏顿了顿道:“林家老祖宗当年是随军的军师,也立了不少功劳,这才得已封爵,这手抄砚便是林家老祖宗当年从军时用的,跟着林家老祖宗不知经过了多少大小战役,而且……”
贾敏把手抄砚翻了过来,露出手抄砚底下的一个残破石眼,石眼是端砚独有的特色,石眼越多,端砚也是越发珍贵,《砚谱》更曾云:“端石有眼者最贵。”可见得石眼之稀少了。
但这手少砚上的石眼似乎曾经被破毁过,残破不堪,也好在它是在手抄砚的砚底,不影响外观,不然这手抄砚的价值非大打折扣不可。
贾敏指着那残破的石眼道:“当年林家老祖宗有一次中箭险死,就是因为被这砚台挡了一下,这才保住性命的,是以这手抄砚代代以来一直是林家的传家宝,我原以为……”
贾敏苦笑一下,“没想到竟然是给了承宗。”
这砚台虽不值什么,但意义不同,说是祖传之物也不为过,万没想到,林如海竟然把这个传给了林承宗。
贾敏心下微酸,看来她的明玉黛玉,在林如海心中始终还是不如林承宗重要。
一听到这话,陆昭顿时不敢接了,那怕是他,也明白祖传之物的重要性。
他轻咳一声,含糊道:“看得出来,林承宗在林安家里过的倒是不错,凤丫头是个厉害的,不过短短几年便把林家宗族给管的服服贴贴的。”
所谓财
帛动人心,那怕林如海安排的已经算是方方面面都俱到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对林承宗的抚养权起了心思,甚至还有人想毒害林承宗,好陷害林安,以抢夺林承宗的抚养权,不过那些人都被王熙凤给捉了出来,反倒是自己闹了个没脸。
为了这事,林安和林氏宗族差点没有闹翻,最后还是林家族长帮着调停,又赔了不是,这才压下的,不过从此之后,也没有人敢再对林承宗出手了。
贾敏笑道:“凤丫头是个厉害的,如此一来,我倒也能安心了。”
女子嫁人如同二次投胎,她就怕凤丫头性子暴燥和性子软的林安处不好,好在听瑚哥儿所言,王熙凤和林安之间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和谐。
因着那手抄砚之事,贾敏的精神便有些淡淡的,没谈几句便就回房休息去了,虽说贾敏没在黛玉六岁那一年病逝,不过在黛玉六岁那一年,贾敏也生了一场重病。
既使是喝了不少的千红一窟也没大好,最后还是贾元春求了仁安帝赏了温院判过来瞧,这才逐渐好了起来,把温院判得意的像什么一样。
这也难怪,做为一个明明都贵为院判的御医,却时时在治病上比不过一个野路子的大夫,而且人家的本业还不是大夫,也怪不得温院判有些怀疑人生了。
不过陆昭的草木精华再难,也只能针对急病,像贾敏这般因为长期郁结的毛病,还是得靠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调养,偏生这正是陆昭的千红一窟还是绿水所做不到的。
对此,陆昭只能表示,和一个种田的比医术,就算比赢了,你还有脸了?
温院判:……好……好想盖布袋!
虽然贾敏救回来了,不过这身子骨还是远不如以往,再见贾敏似乎为了那手抄砚之事而有些厌厌的,陆昭等人也不好再说,当下众人也就散了。
原以为这事也就这样过了,毕竟贾敏嘴上虽然不说,但她在内心深处是不喜欢林承宗的,更别提自从知道林如海把林家的手抄砚传给林承宗之后,对林承宗的抗拒之心越发重了。
因着贾敏之故,大伙平日里也是绝口不提林承宗的,两个孩子住在荣国府中,虽然贾赦待两个孩子一如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连琮哥儿都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