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就一天一夜的时间,贫民窟的各色势力都被清理了一遍!
像是贫民窟这种缺少油水又适合浑水摸鱼的地方,实际上真把这儿当地盘的组织还是属于少数,大多数组织就是在这里建立个据点,方便掩人耳目做些不正当交易。中小型组织居多,大型组织还看不上这里呢。
等“外面”的势力知道这儿情况的时候,所有的据点都被毁了,有些组织觉得失了面子,又损失财产,喊了人手要闯进来找天露算账,也不一定是约定好在同一条路进入贫民窟,但天露就像是长了天眼似的,每条路进来的人都被她电得外焦内嫩失去行动力,下一秒她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速度异常快。
这还是属于那种反应比较好的势力,更多的势力甚至没有得到据点被端的消息。
天露在动手的时候不太杀人,就那些叫嚣报复的家伙会被她轻描淡写地解决掉,剩下的人给个联络方式,她也不会将他们收拢到一起关起来,随便他们干嘛,等她电话就是。
被留下的家伙们恐惧她的实力,同时想暗地里组织报复行动,但一整天下来,四处都能听见雷声轰鸣,“幸存者”互相接个头,就知道大家都是被击溃的对象,往常有联系的组织还开了个小会,讨论要不要就此服从,还是联合起来对抗她。
然而说到要怎么对抗时,这些人就面面相觑了,天露化身元素根本是无敌的,任他们百般手段都不能让她掉一根头发,人聚集得再多,也仅仅是集体送菜,再接受一波电疗套餐,而且……她并不是不杀人的呀,喊着说要报复的家伙全死了,人就口头喊个爽罢了,直接没气儿,他们真要行动起来,一个也别想活……
咽不下这口气的铁头娃属于少数,智慧一般般,交流情报了之后,得知那个戴面具的“天医生”在杰克的店里收容了不少孩子,就想从此处下手,用孩子们来威胁她。
天露的“圆”覆盖整个平民窟,她晓得那些人的小动作,要回身救援也赶得上,不过她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看看中也怎么做。
离开前,天露有嘱咐过他们躲进地下室不要出去,食水都是准备了半个月的份,中也则是守卫方的主力(或者说唯一战力)。
等铁头娃们刀枪棍棒准备好,跑去袭击店铺的时候,中也就将他们全部解决了,一点压力也无,而且他这回控制得不错,没有暴走。其实先头他本来也不用暴走的,敌人都不是什么需要他释放全力才解决得了的强者,是他自己没想着控制,任由感情驱使才会导致那种结果。
暗搓搓围观铁头娃们被轻易解决,没有出手的家伙们皆是后怕,他们跟着去,躲在暗处,如果铁头娃们行动顺利,就会现身分一杯羹……幸好没出去啊!这儿还有个硬茬呢!
试图离开贫民窟的人也有,天露不让“外面”的家伙进来,但不阻止“里头”的人离开,他们悄咪咪走的几条道上都有“躺尸”的,看得他们心慌意乱,还有人走到一半,干脆回头了。
“走啊!怎么不走了?”
“这是要变天啊!反正外面也不一定有我混的地方,倒不如跟着牛逼的新老大混,说不定靠资历还能混出个干部当当!”
“你想在一个小丫头手下吃屁,我可不想!”
“那是小丫头吗?那是鬼神转世!大姐头态度很明确,她要这块地盘,手下也没啥可用之人,让我们留电话,是要用我们呢!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后悔的!”
“你这狗东西!大姐头都喊起来了啊!也不想想那丫头这回一口气得罪了多少人!毫无远见!”
“就她那实力,得罪再多人都不怕啊!说不定跟港口黑手党都有一拼之力呢!何况我看她身边还有个牛逼的小孩,这两人一起天下无敌啊!反正我要回去,与其一辈子当个混混,不如赌一把!”
那人说着,转身就往回走。
与他同行的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甭管劝他的时候怎么说吧,有他起了这个头,最后还是跟着一块回去了。
他们就是些小角色,在贫民窟出生长大,熟门熟路,成群结党倒也能把日子过起来,去到“外面”有得是更强的势力存在,看不看得上他们这种喽啰都不好说,哪怕勉强抱到大腿,也是当炮灰的份……怎么着,还是回去吧,新组织他们就是头一批成员,老大那么强,似乎前景值得他们赌赌看。
完整的一天过去,贫民窟的雷声终于停歇了。
“外面”对这儿的态度还在酝酿发酵之中,也驱使过马前卒来试探,结果就是那些路口上等着被捡的“尸体”,死倒没死,还剩一口气,短时间内都无法行动了,不能指望他们有啥作为,获取什么可用情报。
“躺尸”的家伙们别说试出“天医生”实力上限,甚至连人模样都没看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晓得,就一道雷劈下来,全员躺平。
有那么些逃出来的人,本来就不是贫民窟住民,要么是去做交易的,要么就是去地下技院、地下赌场找快乐的。胆子小点的就躲起来等平息,胆子大点的就拼着一口气跑出来,发现出来是不受阻拦的。
而贫民窟大多的贫民,在家的全是乖觉地躲在家中不冒头,这么大阵仗他们没见过,但往日里的局部火拼多得很,见怪不怪了,反正不瞎掺和,等事情结束,顶多是上头收“保护费”的组织变一变,没啥区别。
想“进来”的势力就这么暂时歇了心思,一个个观望着,看看这大张旗鼓的“新组织”接下来要干嘛。
然而并不干嘛。
天露把贫民窟“清理”过一遍之后,就先回去吃饭洗澡睡觉了。
贫民窟安静了一天,而被她搜刮干净的势力,空腹等了一天。
是的,空腹。天露连把缺角椅子都不给他们留,又怎么会留食水呢?他们连衣服口袋都被掏空了好不!
按照往常来看,没吃的,就往比自己弱的人那儿抢,饿了一天忍不住的家伙没脑子地动手了……天露甚至没出门,一道落雷,不偏不倚地降在抢劫的人头上。被抢的人一点儿事都没有,就是看着自家天花板的破洞,下意识双手合十拜了起来。
撇开个别忍耐力差,心性不足、心怀侥幸的家伙,大部分人还是比较能忍的,尤其看到天降落雷,就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在新老大眼里。有些人忍不下去,又因为幻想的未知未来太可怕,就干脆离去;铁了心要跟着新老大混的,一个个把自己约束得很好,希望新老大能看到自己的诚意。
另外还有些头目在的,自发就会约束起小弟们,尽可能刷刷表现分。
至于垃圾场那边,天露和中也打的那一架,已经没人想去追究是怎么回事了,只当新老大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动手了。
把那些人饿了两天,他们自我淘汰掉一波,天露淘汰掉一波,看着终于像样了一点,天露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黎明时分来杰克的店门口集合,零零总总有个两三百人。
那些人来得都很快,身上的伤再加饥饿,相当虚弱,却很服从命令。天露拿出了收集来的桌椅,让他们配合着孩子们一块摆放整齐,放了满满一条街,拿出食物给他们吃。然后她还一个个治疗伤势,虽然都是她下手打出来的……
从她手上接过食物,得到她的治疗,这对留下的人来说就是一个信号,代表着新老大认可他们了,也代表着他们从此就是她的人。竟然有点莫名感动,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集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份来自新老大的认可,是他们努力了,吃到苦、忍住痛才得来的,而不是无条件获取的,不管以后心态会不会改变吧,起码现在是极其珍惜的。
如果中也再长大点、成熟点,这些事都是天露希望他去做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让她亲自上场了。左右都要干活,干脆把组织建立成熟后,再交给中也,也省得他四处碰壁。天露对中也换了种培养方针,也换了种言传身教。
等把人治疗完,看着一些大男人吃着吃着哭起来,天露温柔地等待他们整理心情,迎接“新生”。
朝阳升起,在这一时刻,拂晓微红的光芒笼罩在整个贫民窟,不是那么热烈到难以直视,亦没有寒凉冻人,伴随着天露清澈柔和的话语,平复了每个人混乱复杂的思绪。
她是这么说的:“我们不是白天,我们也不是黑夜,行走在黑白之间,跨越黑暗,迎接光明,不主动伤害他人,也拒绝他人伤害,拥抱新生吧……从此,我们就是‘拂晓’。”
——我们就是“拂晓”。
她的语调里仿佛有着奇特的力量,将这句话印刻到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中,哪怕还不能理解其意,却已经深深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