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等着忙的凌小少爷眼巴巴地出现在了病房里,原本愉悦的心情在这刻降到了谷底,脸色阴沉,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大步走到了凌振东的面前,伸手撸,把那盒水果横扫在了地上,猕猴桃和橙子“咕噜噜”地滚了地。
“怪不得若言那时候这么狠心,我淋了个晚上的雨都不见我,”他咬着牙,怒视着凌振东,“原来是你在背后捣的鬼,你果然阴险狡诈,什么都要以你的目的为先,别的都是可以被你牺牲的,当年你能扔下我和我妈j……”
凌振东的脸有点挂不住了,恼火地打断了他的话:“凌立,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完全是为了你着想,你想想看,当初你个高毕业的小混混,入赘到乔家,谁能看得起你?不是被乔大海说赶走就赶走?现在你不好吗?名校就读、家世显赫,出来就是金光闪闪的招牌,谁见了不羡慕?”
“我不稀罕!”凌立暴躁地扯了扯衣领,冷笑了声,“你为了我着想?别说笑话了,你不就是为了让我继承香火吗?不就是为了让我不丢你的人吗?”
“好,我真是吃力不讨好,”凌振东被这儿子叛逆地折腾了这两年,也有点心灰意冷了,“都是我的错,你就照你的心意来吧,办休学回国,把这么久的努力全丢了吧。”
“我爱怎么样就怎——”
衣角被扯了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回头看,乔若言无力地靠在床上,眼神焦灼。
他不自觉地就放缓了声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喘……喘不上气……”乔若言的手抚摸着胸口,努力想要顺过气来。父子俩在她面前这样吵架,她想插话都无能为力,急得差点要背过气去。
凌立急得在床边半跪了下来,手足无措:“那怎么办?对,我叫医生,你等着……”
“你让开点,保持空气清新,”凌振东比他有经验,“还有,别让她情绪激动。”
“好好好,别激动。我不说话,大家都不说话。”凌立慌忙道。
过了大概十分钟,乔若言的脸色终于好转。
“你要去办休学?”她字顿地问。
凌立矢口否认:“没有,我只是……”
“有,我听到他在给学校打电话,”凌振东冷冷地道,“询问该怎么办休学手续,能休多久,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开始付诸于行动。”
“很好,”乔若言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情绪,“你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你签的合同的钱,我也让耿特助退回给你,我就算卖房、卖车也用不着你的帮助。”
凌立僵立在原地,好半天才道:“你别生气,这阵子你这么困难,我想陪你起熬过去,没有要放弃学业的意思。”
乔若言背过脸去,给了他个后脑勺。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凌立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萎靡地放低,“我不休学了,好好读书,等放假了再回来。”
凌立指天誓日,还当着乔若言的面打了跨洋电话,和同学再三交代取消了他的休学申请。
凌振东看得咋舌。
这个儿子可能是自幼混迹于市井,见多识广,在他这里吊儿郎当的,软硬不吃,呛起声来能把人心口堵死。
可在乔若言这里,却几句话就被拿住了命门,乖乖听话了。
真是物降物啊。
可惜,就是身体实在太弱了。
他再三向乔若言致谢,并表示这期间乔家的公司要是有什么困难,他都会鼎力相助,这才算得到了儿子的个好脸。
“凌叔叔,你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和他联络的,”乔若言瞥了凌立眼,“督促他的学习,让他好好完成四年的学业。”
“你怎么跟我妈样唠里唠叨的?”凌立很不满。
“才比你大岁,当不了你妈,不过,当你姐够了。”乔若言笑着问,“凌叔叔,你说呢?”
凌振东愣了下,终于汗颜。
真是个有着七窍玲玲心的好姑娘,居然看穿了他心底的忧虑。
这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够,肯定够,”他定了定神,发自内心地道,“小立能碰上你这个姐,真的是他的福气。”
这话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凌立听着,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罗管家把检验报告都拿了,上面各种数据高高低低,很多都标红了,但和生病那会儿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更庆幸的是,胸部ct影像维持了个正常的状态,说明恢复得还可以。
小医生和陆亦铭通了视频,叽叽咕咕地讲了堆之后,把手机递给了乔若言:“老大和你说话。”
乔若言接了过来,“喂”了声。
“小刘说你病房里来了好几个客人?”陆亦铭随口问,“谁啊?”
“朋友和他的爸爸,好久没见了,来看看我。”
“注意休息,人别见得太杂,你的免疫力差,很容易感染病菌,”陆亦铭叮嘱,“还有,记得按时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