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爬到树上,看到他的车驾过去,对着他拉起弓箭,然后被亲随军的弓箭射成筛子钉死在树上。
亲随军不能只把人射死就算完,得查那人是不是刺客,派人把那人的随从全部拿下,又抬着尸体直接打到那人的家里。
最后查出来就是那人,看到他过去,犯熊,手痒,对着他比划了那么两下。
一个九品虚衔小士族家的士子,三代单传的独子,平时养得骄纵,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在这十里八里地界称王称霸,天不怕地不怕。
亲随军才不管他们是不是把儿子养成脑子有坑型,直接把这一家子逮了,捆到封地主的府上。
这是牛武侯的封地,以前跟他家同住武侯大街。暗甲人件事,他在家被人攻打大门遇到刺杀那次,牛武侯的管事和门仆还带着人来帮过忙。
牛武侯不在,出征了,留下牛武侯夫人和世子镇守封地。
裴三郎跟牛武侯夫人攀过会儿交情,还被九岁大的孩子喊了声世叔,给了人家块玉佩当见面礼,把那家人交给牛武侯夫人,便与亲随军继续赶路。
他们走了两个半月,他沿途的地理志都写满了三本,终于靠近前线。
遇到了来接他的队伍。
来的是虔公府的嫡次子,姓羽,叫羽颂,是庶皇子分封公爵延续下来的血脉,传到现在也是很多代了,以前是二流累世公侯府,一公五侯,也算是鄙视链上挺靠前的了。
羽颂十岁的模样,很是沉稳,见到裴三郎极是热络。
裴三郎比他还热情。
两人见面就打得火热,一辆马车上说话。
大家先商业互吹,待聊到前线,羽颂便面露脸色,战事艰苦,损失惨重,靠赖朝廷支撑。
裴三郎也感慨,好难,粮草都不好买了,盐也吃不起了。
羽颂作陪,顺便暗暗观察裴三郎会不会行军打仗调派兵马,然后发现这位比他要娇贵。住,离不开帐篷,行,离不开马和马车,下车走路,嫌脏怕虫子。树上垂下来只色彩斑斓的蜘蛛,吓得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傻站在原地,还是孙大才随手捞了根棍子拨开蛛网,解救了他。
再然后,就忙着跟赶来的商人们做买卖去了,谈买卖聊得火热,商人见了一波又一波。一位王爵待遇的公爵,遇到那种不知道是从哪个野地里钻出来的衣服上还打着补丁穿的是细麻布的穷商人也能聊得火热,双眼放光。周围亲随军一副见贯不怪的态度不说,还都在忙着写信,托曦公的商队带回去。他们带回去的不止有信,还有沿途买的货物,这个捎几斤晒干山果,那个捎几块路上收的好皮料。曦公给他们捎信、捎物资还要收铜钱。
亲随军们赶来,先做了两天生意买卖,捎回去一大堆物资,不少人没带钱,还找曦公写欠条借钱。
傍晚时分,羽颂正在盘算要不要撤了,突然听到随从来报,有亲随军紧急出动。
羽颂赶到裴曦的营帐,找到正在营帐中写信的裴曦,进去就见桌子上摆了十几张信纸,最上面一张纸的开头写着“亲亲青鸾”,顿时一阵肉麻。他愣了下,问“亲随军这是去哪”
裴曦很诧异地问他,“你不知道吗”
羽颂问“何事”
裴曦说“大家都在传二十里外的依山城是座空城,已经没人了。”
羽颂“”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五百骑兵带着八百亲随军一跃急奔,直接出了驻扎的营地,剩下的亲随军们也在开始收帐篷拔营。
事出突然,羽颂连送消息都来不及。
二十里路,骑兵奔行一刻多钟时间便到了城外。
饱经战火摧残的依山城,城门早已残破不堪,守城的人见到对方来袭,直接望风而逃。反正这次撤了,回头怀公再派人过来,就又拿回来了。
守城的人逃了,假扮成商人提前入城的几十名亲随军轻轻松松打开了城门,引骑兵入城。
亲随军不发一箭,不伤一兵一卒,接手了依山城。
骑兵穿城而过,快马奔袭,赶往下一城。
后面跑步前行的亲随军来到城门大开的城中,留二百人驻守,余下的人稍作休整,便继续前行。
当天晚上,五百骑兵奔袭三百里,与假扮成商人混进城中的亲随军里应外合,连下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