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班主任念叨完，虞心苒揉揉收到摧残的耳朵和发酸的脖子。

本以为能结束了，谁知道班主任把她和豆豆给留了下来，一通夸赞。

那滔滔不绝好词好句不间断的样子，让虞心苒想起了高中的老班。

姓唐名军亚，人送外号唐老鸭。

人不错，是虞心苒唯一一个能记住名字和外号的。缺点是过分热情，有时候一个问题能唠叨半天。

眼前这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去做教导主任，真是屈才了。

……

再次从班主任的念叨中解脱，虞心苒马不停蹄地带着豆豆离开教室。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被豆豆一位同学的叔叔叫住了。

“你也是来参加家长会的吗？”

虞心苒看了一眼，没说话，只小幅度点了下头。

按理说，这种陌生人的搭讪，她是会直接无视的。考虑到豆豆在学校的人际关系问题，她稍微给了点面子。

那位叔叔趁热打铁:“我看你们是要打车回去吧，要是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们。”

我很介意。

虞心苒敷衍道:“谢谢，不用了。”她随手指了一辆车，“有人来接我们了。”

话音刚落，被指着的那辆车缓缓停在姑侄俩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

赫然是顾司叶。

*

“你怎么会过来？”上了车，虞心苒和豆豆坐在后座，对着开车的顾司叶问。

她原本是打算摆脱了那个搭讪再问问顾司叶下班没。下了的话过来接她们，没有的话打车回去。

豆豆主动帮忙回答:“是我叫顾叔叔过来的。”

“正好我也下班了，就赶上了。”顾司叶补充道。

行吧。

虞心苒靠到椅背上，揉揉似乎残留着巴拉巴拉一堆话的耳朵，闭目养神。

车内一片安静。

一时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突然，顾司叶开口问:“校门口那个人是谁？”

虞心苒闭着眼没吭声，意识在清静的环境下慢慢淡了。

豆豆看她睡着了，小脑袋瓜运转着说:“他是我同学的叔叔，想和苒苒表白。”

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糯的，不带任何杂质，在车内清晰无比。

瞬间惊醒了虞心苒。

她睁开眼:“什么表白，我怎么不知道？”

豆豆有理有据道:“那个叔叔我见过一次，上次是爸爸来接我，他没有说话，这次是苒苒你，他说想送我们回家，肯定是想和你表白。”

现在的一零后这么早熟的吗？？？

头一次生出白疼小侄女的念头，虞心苒说也不是解释也不是，干脆做了个手势，示意豆豆不准再说。

顾司叶借着车内的后视镜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轻笑道:“心虚了？”

“胡说。”虞心苒坐正身体，盯着顾司叶的后脑勺，“我干嘛要心虚？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恰好前方是红灯。

顾司叶缓缓停下车，侧头看向虞心苒:“不心虚怎么不让豆豆说？”

“我有吗？”为了证明自己，虞心苒看向豆豆，“我有看那个谁吗？”

豆豆一脸纯真:“没有，那个叔叔没有顾叔叔好看。”

“要是有我好看呢？”顾司叶问。

豆豆思考了下，答:“会目不转睛。”

虞心苒:“……”

*

把豆豆送回家后。

顾司叶载着虞心苒回南苑八号。

前脚进了门，后脚，虞心苒攥住顾司叶拉到客厅压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发问:“你是不是和豆豆串通好了，设置家长会这个陷阱让我跳。”

顾司叶摇头:“没有。”

“没有豆豆怎么会用目不转睛。”虞心苒怀疑地审视他，“那么高级的成语除了是你教的还会有谁？”

顾司叶扬唇:“你是在夸我吗？”

虞心苒一巴掌呼过去，拍在他胸口上:“少自恋。”她摊出手，“把手机拿出来。”

顾司叶大大方方拿出来，放到她的掌心上:“做什么？”

虞心苒操作着说:“亲自检查一下，顺便查岗。”她板起脸严肃道，“看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想让我也出个错。”

顾司叶哑然失笑，虞心苒一个眼刀飞过去，他止住了笑，问心无愧地等待查岗结果。

他手机里的软件不多，除了正常的必要的或者系统自带的一些软件，没有其他比如游戏之类的软件。

虞心苒一目一页的翻了翻，首先找到微信查看。没发现这两天和豆豆有聊天记录后，瞅了他一眼。

顾司叶回了个微笑，模样很是乖巧，人畜无害。

虞心苒腹诽一句，收了眼神继续翻看其他聊天软件，在扣扣上发现了高中班级群。

“你还留着这个？”她举起手机指住屏幕，话里含着惊讶。

顾司叶淡淡道:“只是放着，没有去管。”

想想也是，像他这样不会在班群里发言的人，怎么可能特意留着。

难不成留着追忆似水年华，留着偷窥啊？

虞心苒摇摇头掐掉脑洞，退出扣扣翻看短信，又听见顾司叶提议:“要不要回去看看。”

高中毕业至今十年，虞心苒没有回过母校。一来，她没什么空，二来，那里满满的都是她屈辱的回忆，有什么好回的。

回去自找虐啊？

这是虞心苒之前的想法。

和顾司叶在一起之后，加上参加了家长会，她改了想法。

“行。”她答应了，想了想问，“你的校服还在吗？”

“在。”顾司叶反问，“你要校服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虞心苒神秘地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