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跟朵菊花一样。

不认识。

虞心苒转回去，把薯片放进嘴里，继续嘎嘣地嚼。

耳边，顾司叶的声音响了起来:“哪一道不懂。”

嘎嘣声骤停。

班花笑得更灿烂，走进教室坐到顾司叶前面的位置，把竞赛资料打开，指了一道题目:“这个，我想了好久，一直没能想出来。”

顾司叶浏览一遍题目，拿着笔进行分析:“这题是这样解的，你看这个……”

嘎嘣声再次响起。

重重的一声，带着一股噼里啪啦的火星味。

虞心苒斜眼过去，看着两人脑袋对着脑袋，一瞬间想起了厕所里那两个女生的对话。

好一个金童玉女的养眼画面！

啊呸。

分明就是辣眼睛。

竟敢在神圣的教室里公然挑衅校规发展恋情，这种邪恶败坏的可耻行为就应该举报。

还爱情的火花呢，分分钟给你一盆冷水泼过去，灭得火星子都不剩。

虞心苒面无表情地想。

有过举报失败的经历，她是傻了才会这么做。再说泼冷水这种粗鲁的行为，是她这样的新时代优雅仙女会做的吗？他们在干嘛，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没有。

虞心苒做了个不以为意的动作和表情，拿了片薯片继续吃。

嘎嘣一声。

然后没有第二声了。

碎成几片的薯片含在嘴里，不动了。

虞心苒:？

怎么突然不香了？

旁边，班花高兴地拍了下手:“原来要这么做，我怎么没想到。”

因为你笨。

虞心苒囫囵咽下嘴里的薯片，抄起桌上的柠檬气泡水，仰头灌了一口。

仰头的那一瞬，她扫到顾司叶笑了一下。而他对面的班花，娇羞地回视。

这他妈是要笑成菊花残吧？

虞心苒莫名心浮气躁，拿着柠檬气泡水一下子站起来，绕出课桌往外走。

走得太急，她没注意到胡乱摆着的椅子，不小心被勾住了裤腿，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前倒。手里的柠檬气泡水跟着飞出去。

“哎——”

惊呼逸出半声，被瓶子落地的声音盖住。

里面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打湿了地面。

情急之中，虞心苒伸出手胡乱扒住了一旁的饮水机，这才免于摔倒。

吓死宝宝了。

差点把我这天上人间风华绝代只此一家的美丽容颜给毁了。

她心有余悸地扒紧饮水机，腿有一丢丢软。还没恢复，耳边响起一句担忧:“顾司叶，你没事吧？”

拜托，有事的是我好伐啦，他能有个屁屁事？

虞心苒翻了个白眼，一转头，对上了顾司叶的脸。

他的头发被柠檬气泡水给打湿了一片，黏糊糊的粘在一起。眼镜片上一片模糊，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水。

像是刚经过台风的洗礼，狼狈又呆傻。

“噗。”虞心苒喷了。

先是抿着嘴滑出一声笑，而后拍着饮水机哈哈大笑起来。

顾司叶是在虞心苒惊呼的时候转身的，结果被洒出来的柠檬气泡水给溅了个正着。

班花愤愤不平:“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把别人泼了不道歉就算了，还嘲笑。”

笑声戛然而止。

顾司叶薄唇微敛，镜片仍滴着水，挡住了底下的桃花眼，看不清神情。

虞心苒“嗤”了一声，对着班花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泼他了？我手上的瓶子它自己要飞出去，怪我咯？”

班花喜欢顾司叶，对顾司叶和虞心苒的事很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站出来替顾司叶说话。

但她的性子弱，面对虞心苒的“咄咄逼人蛮不讲理”，怯场了。

“你——”

“我什么啊。”虞心苒松开饮水机，慵懒地理理发型，“你怎么不问问他自己，说不定是他想洗个免费的澡，故意坐好了，等着我天女散花呢。”

以为是个挺能耐的，没想到是个蹦跶不起来的小白兔。

什么破眼光。

忒没劲。

顾司叶的薄唇悄悄上翘。

班花被这连珠炮和气势给镇住了，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好一会儿，才憋出话来:“你——”

刚出口，顾司叶摘下眼镜。

一双桃花眼没了遮挡，直直地看着虞心苒，语带笑意:“这是我的座位，我不坐这坐哪？”

虞心苒没搭理，抱住双臂左哼哼。

班花脸上的笑重新浮现出来，沉浸在顾司叶站在自己这边的喜悦中。

又听到他说:“过来帮我擦干净。”

班花的笑容凝固了。

虞心苒当做没听见，弯腰捡起地上的快流光的柠檬气泡水。

“行。”顾司叶没强求，他拿着眼镜站了起来，“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家，让干妈帮我看看，想要洗掉饮料应该用什么洗发水。”

虞心苒瞬间抬头:“你敢——”

后面的话在收到顾司叶你可以试试的眼神后，硬生生转了腔调。

“问路在前方，路在脚嗷嗷嗷嗷……下~”

给自己鼓个掌，她笑着站起来，随手把柠檬气泡水往旁边的课桌上一搁:“都是我不好，不小心泼到了你，这清洗的工作当然是由我来做了。”

而后看了眼呆滞的班花，拉上顾司叶的手臂:“我们走吧，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