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心苒本人没有注意，她是一路飞奔过来的，一口气上四楼。额头上出了点细汗，气息微喘。
她卸下书包，拿着茶杯去饮水机那儿倒了杯七分热水加三分冷水，边咕噜咕噜喝边回座位。
一顿操作豪迈无比。
和晚会上跳舞的仙女不是一个风格。
几个男生见状，眼里的那层仙女滤镜散去，打消了追求的念头。
余下的那些，觉得女神哪儿哪儿都是美的，不做作直爽才叫女神，更加坚定了想追求的心。
柴丝丝瞧着那些个向往的眼神，碰碰虞心苒的手:“宝贝儿，恭喜你C位出道。”
虞心苒瞥过去:“我什么时候不是C位了？”
“哎。”柴丝丝婉转地拖了个长调，“我说的是更高级别的钻石C位。”
她指指那些偷看的眼神，进行分析:“你看啊，这次晚会你一枝独秀，一夜之间风靡全校，收获粉丝无数。”
“粉丝的力量是无穷的，粉丝是最最可爱的群体，是最最有爱的群体，是最最无私奉献的群体。”
“我敢保证，不出今天，你会收到小粉丝们无上的热情，到时候——”
她眨眨眼，伸出手指搓了搓:“你懂得。”
虞心苒是懂了。
无非就是粉丝送礼物，然后礼物某女来收。
可惜她不想处理那些个无聊的事，直接给了个三个字:“没兴趣。”
*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下了早自习，虞心苒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看到柴丝丝两眼发光地对着一堆吃的，这碰碰那摸摸。
她的课桌上，放着一沓信封。
不用想都知道情书。
情书这东西，在零几年这段淳朴的时光里，是比较常见的一种表达爱慕之意的方式。不像以后的小学生，小小年纪直接开跑车撩妹。
虞心苒身为知名度高又低调的校花，此前没有收到过情书。
很意外吧？
堂堂校花竟然没有收到过情书，更没有收到过表白。
所以这头一次收到，虞心苒有点好奇，拿了一封拆开来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就这一句，好他妈的淳朴。
柴丝丝光明正大地瞄到，“噗嗤”笑了出来:“我说什么来着，这么热情的粉丝，真是太可爱了。”
是够热情的。
热情到虞心苒无语了。
她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没想到一点创新思维都没有。
pass掉。
虞心苒没再看其他的情书，推给了柴丝丝:“你收的你处理。”
柴丝丝劝着:“别啊，这可是粉丝们满满的爱意，处理了他们该多伤心。”
虞心苒斜眼。
——处理不处理？
“好好好。”柴丝丝妥协了，收拾再情书，又感叹，“不是我说，好不容易收到这么多情书，有那么高人气，干嘛要浪费，再不济，你可以去顾司叶那里炫耀嘛。”
“你说什么？”捕捉到关键词，虞心苒正视起来。
柴丝丝说:“不是我说……”
虞心苒打断她:“最后一句。”
“你可以去顾司叶那里炫耀？”
“没错。”虞心苒打了个响指。
她瞥了眼坐在座位上专心看书的顾司叶，点住下巴哼哼哼笑。
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会错过。
……
情书和各种礼物，是那些想追求虞心苒的男生在假期准备好的，等早自习一下，跑一班教室来送。
正所谓先来后到。
要是不快点，可不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碍于校规，光明正大送的人没几个，基本上是借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理由送进来的，然后靠着柴丝丝照单全收。
送的时候，靠窗边的一些同学看到了。
其中包括王剩。
有过被妹子送礼物的经验，他一下子看了出来。他观察着虞心苒的反应，看她和柴丝丝说了什么而后笑起来，对着一旁的顾司叶调侃:“哎呀呀，校花真是火了，这小粉丝儿一波一波的，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顾司叶不为所动，看着语文课本翻了一页。
王剩继续说:“这么多情书，我猜校花肯定有校花喜欢的类型。”他说着加起料来，“到时候出来见个面，约个会，两眼电流一放，事儿就成了。”
顾司叶目光一顿，淡淡瞥过去:“今天上午数学随堂测验。”
“我靠！”王剩瞬间翻出数学课本，“那老妖婆怎么又来测验，老子得赶紧抄几个公式。”
耳根清净了。
顾司叶微微扭动脖子，看了眼拿着情书迷之微笑的虞心苒，又看看那一沓情书，桃花眼眯了起来。
*
临近期末。
晚会的视频和追求的心思在学习的压力下，变成小插曲，暂时过去了。
虞心苒记着炫耀的事，在午休时间专门约了顾司叶出去，拿着那沓情书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司叶故作不懂:“你什么时候做起知心大姐了？”
在虞心苒约他之前，他猜到了会有这么一茬。否则以虞心苒那不屑的性子，是不会留着不处理的。
“滚，你才知心大姐。”虞心苒抽出一封粉色的，拍得啪啪响，“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这是情书，是粉丝们对我满满的爱，你这种没颜值没实力没节操的三无品种……”
她上下打量顾司叶，摇摇头啧啧两声:“就算在佛前苦苦求几千年都不会收到一封情书。”
顾司叶忽地笑了，眉眼飞扬，勾出一抹肆意的弧度:“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谢什么？”虞心苒蹙眉。
一般情况来说，顾司叶是会怼回来的，要么装模作样。然后她狠狠怼回去，怼死他的话她都准备好了。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
莫非……是被她刺激到神经衰弱，智商下降了？
看出她在想什么，顾司叶不徐不疾地解释:“谈恋爱会影响学习，现在你有这么多恋爱可以谈，必然会导致学习成绩下降，那样永远不会对我的第一造成威胁了。”
“所以啊——”
他温润一笑:“我可不得谢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