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勇者成为了魔王[西幻](天目茶盏)_第116章 缥缈歌声(1 / 2)_于是勇者成为了魔王[西幻]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116章 缥缈歌声(1 / 2)

修行者有残缺。

怀着不可置信,维拉妮察觉到了身旁人的奇怪之处。

顺着死亡沼泽的边缘离开加曼德,提尔山脉延伸出反复丛杂的神秘地带。她们路过一座又一座荒凉潮湿的丛林,在如同莽荒的天地中,朝着东方一路疾驰。

这期间修行者试图将她放在路过的一座小城中,维拉妮慌忙恳求着,祈求着她不要将自己扔下。

修行者沉吟半天,还是带她上路一同了。

从月浅至月深魔族对时间的认知,类似日出到日落,这名将她带离苦海的修行者对她的提议和任何示好的请示都没有反应,只会投来安静无声的视线。

这种沉默像让她想起曾经跟随请教的一位先知。

那位睿智的老人沉默得像他手中经常翻动的珍贵古书,上面是与魔族截然不同的陌生文字,镶嵌金边的纸张薄如蝉翼,翻来覆去全是厚重的默然。

“错了,大错特错。”他总这么说,倔强地不愿接受氏族与他族的同化,更不愿接受所谓的纯血观念。

在他看来,都是重复着浑浑噩噩生活的蠢货们自取灭亡的新方式。

每当有长老去劝说,必定破口大骂“魔族不是蛮兽,你们这群蠢货”

他在面对胡作非为的维拉妮时都是和颜悦色的模样,甚至不在乎小女孩翻阅他的藏书。但在血统问题上却始终坚持己见,绝不被任何人左右“学习,我是说你们多看书懂吗多动动你们的脑子,不是肌肉。”

说得最多的还是多看书,多阅读,多了解知识。

修行者们的精神力非常强大,因为他们没有固定居所。为了维持生计以及寻求磨练,必须时刻处在安全地之外的环境中。

维拉妮原以为修行者只是单纯的孤独内敛,就像她在濒受折磨后的心境变化。

这个来自不知名地的修行者,沉默强悍,孤独执着,她朝着既定方向前行,周身笼罩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漠然和孤寒。在月色下行进,仿佛与青白的月光融为一体。

也许长久的磨练将心性摩挲得更为平稳自在,也许对方早已习惯了寡言的沉默。

可现在她发现,对方暗河般涌动的沉默并非本意,只是听不见也说不出话罢了。

怎么可能

最初察觉了对方听力似乎存在缺陷的时候,维拉妮无法相信。

加曼德一族在中等氏族中也是超绝的存在,鲜少有中等氏族能管理如此繁荣的城市。即使如此,族中最为强大的战士,也是靠着家族所给予的资源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

没有家族支持,没有图腾的信仰加成,这些战士在死亡沼泽活不过一天。

他们氏族是这样,就算高等氏族也是如此。

换做维拉妮自己,也绝不敢说出“就算又聋又哑,但一定能凭借天赋四处闯荡”的蠢话。没有家族庇佑的修行者们,一定都是百里挑一的资质,只有这样才能在魔族残酷的土地上挣扎着存活下来。

修行者挑战了她心中的常识。

亘古不变的星海在头顶上方闪耀,整片沼泽都晕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色。

半空中,残影一闪而逝。

维拉妮被箍在修行者的怀里,已经呆滞半天了。

她感到从前的一些常识被彻底颠覆。越与这名神秘的修行者相处,越怀疑自己的二十多年都毫无长进。这世间最残酷的不是遇到一名天资卓越的人,而是经历之后,突然发现对方浪费资质后依然比自身更强。

修行者无论对战经验还是正面相抗时的战时拿捏,远比失去力量之前的自己更为丰富。彻头彻尾靠着本能战斗,没有一点花里胡哨的动作,随着寒光一闪,必然有蛮兽哀嚎着倒下。

这几天默默观察着修行者举止行动的维拉妮面色越发隆重,内心也越发谨慎。

她看得出对方并没有修行过像样的传承,纯粹靠着自身魔力的爆发,准确来说只是将魔力输送进武器中,或者单纯动用魔力强行移动。

仅仅如此就能和埃墨森不分胜负

可那是埃墨森,氏族重点培育的战士,想要什么样的传承就会拥有的纯血。

这背后所意味的讯息,让从高处落入地底又好不容易爬起来,按常理说应该不会为任何事动容的舞娘感到毛骨悚然。她本以为自己在那样长时间的黑暗折磨中已经心如铁石,却在这样疯狂的场景前再度动摇。

不,正是没有磨灭对强大的渴望,所以才会动摇。

维拉妮的童年充满了争斗。

氏族并不仁慈,除了纯血外,其他族人想要什么就必须证明自身的价值。而一旦学会了怎样去争,也就学会了怎样取舍这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道路,踩在别人头上,也有被人踩在脚下的一日。

规则异常简单。

也正是因为简单,所以异常残忍。纯粹的争斗超越了形式,刻骨铭心在每一位魔族心底。

她唯一一次失败,也是最惨痛的失败,就是在陷阱中被硬生折断了双角。

那一天很昏暗,她倒在冰冷的石砖上一动不动,像垂死的野兽,恍惚中仰望空无一物的星空,知道自己即将落入怎样的末路。

现在她终于从末路中逃出来了

但老天,面前所见到的一切都让她的喜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一种对自身力量、从前所认知的一切发起质疑的恐惧。

“怪物”喃喃着这个词。

维拉妮睁大眼,看着雪亮的刀光在修行者手中渐渐成型,看着一头高等满手发出刺耳悲鸣重重倒下,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夹杂着森寒杀意的刀气犹如削骨利刃,密集的刀光就算站远观望也照得人心头一紧。这些刀光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变得流畅自然,越发长驱直入,每一次寒芒乍一定超乎上一次的威能在改进刀法不。

她在创造刀法

在战斗中一次又一次地磨练,一次又一次地改进,仿佛不知疲惫和死亡的怪物。

寒夜寂静,蛮兽已经无声无息死去了,修行者却并未收起手中的战刀。

夜晚的丛林竟如此冷清,维拉妮浑身蹦得僵硬。她知道周遭的蛮兽早已聪敏地躲到了其他地方,方才在对上高等蛮兽的瞬间,她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跑面对着体型碾压的恐怖存在,无尽的恐惧席卷上心头。

然而修行者没有退去,她反应得很快,瞧也没瞧上一眼舞女,将人扔下后立刻抽刀上前。

她对魔力的使用越来越流畅了,好像与生俱来的本事,战斗中尽管没有使用任何古老传承,却凭借着刀法占据了上风。

明晃晃的战刀暴射而出,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冷冽的刀气渲染着神经和血光,修行者浑身是血,没有退后一步。

当刺眼刀光划破长空,一种沉苦的恶感经过维拉妮的神经,那一瞬维拉妮只感受得到干燥流动的风,一种束缚的声音残忍地哼唱着,是幼时照顾氏族幼儿的女人们哼唱的歌谣。那时候的幼崽从未想过以后会成为轻佻的战士,也从未想过游刃有余的自己会被折去双角,牵出去作为商品任人玩弄。

在从前她也偶尔会轻轻哼一下歌谣的曲调,非常非常轻慢,有些人说“维拉妮是个疯子”,可她不在乎。

绝美舞女双目通红,一瞬不瞬盯着那道战斗背影。

力量

比起复仇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更想夺回原本的力量那些追求强大的日子她从未后悔,也从忘却。

她的角已经被折断了,可她的心还没完全死去

阿芙拉最近一直能听见若有若无的歌声。

借住舞女的力量脱出最初的城池后,曾经一度想将她留在某座魔族的小城中。然而对方反应异常激烈,似乎不愿意,或者害怕独自留下。

毕竟是一个丰腴妩媚的绝色美人,眉宇间透着漫不经心的成熟风情,倒是可以理解。

考量再三后,她还是带上了对方。

一直听不懂魔族语言不是一件好事,她需要一个可以帮忙打掩护的角色,否则再发生之前莫名的战斗乌龙至今也不明白打起来的原因,只会吃更多的亏。舞女有着自己的武器,她察觉到对方的武器藏在内衣附近的精细皮套里,是数枚造型精巧锋利的银质飞镖。

阿芙拉忽然想到了带走母亲的魔族,对方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却在攻击方面比使用武器的自己更加凶猛残暴。

体格力量这一存在再次警醒了她。

她察觉到舞女头上的角,之前随意一瞥还以为和猎人一样只是生来短小,仔细一看却发现似乎有着折断的痕迹。

断裂处光滑平整,看起来像是用利刃斩断了,而对方手背隐约有青痕突起,手掌内侧有刀刻般的茧痕,正是曾经修炼的痕迹。而现在的舞女却单薄纤弱,感受不到任何力量,脆弱到仿佛一碰即碎。

角似乎真的与那股黑暗能量有关

但弱点就这么大大咧咧摆在脑门上,魔族难道不会太弱了

为了验证,阿芙拉尝试掰动头上的角。

一点点加重力道,甚至使用全力结果纹丝不动,用战刀也砍不出任何印记。

无坚不摧的战刀在砍上长角瞬间,连一点印痕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