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进入七月后,一晃就到了七夕,镇边王府那边的意思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许庭和杜嗣音见上一面。
礼教对男子要求严厉,像杜嗣音这样的大家公子,平常时候根本不能出去抛头露面。
会见情人?若是抓到铁定会被浸猪笼。
但礼教再严厉也不能不近人情,七夕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外,七夕乞巧节,又称男儿节,在这一天,男子出门非但不会被辱骂,反而被鼓励,因此七夕又是男子会见意中人的日子,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情人节。
获知镇边王府那边的意思之后,杜嗣音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七夕这天到了中午,他该打扮了,拉开装着衣衫的柜子,杜嗣音拿着这一件觉得太素,拿着那一件觉得太艳,太俗,左右都挑不出一件满意的,杜嗣音都急得有点恼了!
“公子,这些都好看啊!”蝉儿抱着杜嗣音拿出来的衣服,非常地不解,在他眼里,杜嗣音随便哪一件衣服都是他想穿都穿不上的,都好看得不得了。
书琴伸手取出一件藕色的裙子对杜嗣音说:“公子,你看这件怎么样?”
“这件,行吗?”杜嗣音接过来,不确定地问。
书琴笑道:“这件是前些日子才送来的,款式新颖,颜色不素也不艳,今晚有花灯,灯光里这样的颜色最别致典雅,公子穿上一定好看的。”
杜嗣音被说得心动了,说:“那就这件吧。”
书琴和书棋相视一笑,眼神中有些促狭,他们知道要不是书琴拿了主意,恐怕就算将宫中给卿主贵君的衣服拿来,杜嗣音也挑不出一件满意的。
不是衣服不好看,是今晚要见的人特别啊。
不一会儿,杜嗣音换好衣服出来,这件衣裙是新送来的,他还没穿过,这一上身,果然明丽动人。
书琴忙去拉他,“公子快来上妆。”
蝉儿和书棋也连忙凑过来,书棋被蝉儿小心眼地挤到了旁边,但他也不恼,而是站在后面捞起了杜嗣音的头发,打趣说:“今晚定让我们家姑娘看直了眼睛。”
杜嗣音忍不住脸红,恰巧书琴给他扫上了胭脂,也不知道是胭脂的颜色,还是其他。
“公子,要挽个什么发髻?”
杜嗣音想了想,说:“你拿主意吧。”
在这些方面,杜嗣音肯定不如从宫里出来,受过专门训练的书琴书棋两人擅长。
书棋也知道会是这样,所以虽然问着,但是他的手已经在动了,蝉儿则从梳妆台上找出首饰给杜嗣音别上。
杜嗣音的首饰都在哪里,最喜欢哪一些,才来不久的书琴和书棋是绝对比不上他了解的,蝉儿也绝不许两人碰,这是他的伺候范围。
在三双巧手之下,杜嗣音终于打扮妥当了,看上去像是简单赴约的穿戴,却处处都是男儿家的小心机,悦人心目。
门外的马车已经套好,时辰也将近,这是安庆走进来,瞧了一眼,笑吟吟地说:“太素了。”
说着从杜嗣音的妆匣里拿出一朵杜鹃宫花来,给杜嗣音簪在耳旁的发髻里。
“公子去吧,世女对你一定见之心喜。”
蝉儿将杜嗣音扶上马车,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杜嗣音让他跟着去,这让蝉儿自觉又胜了书琴书棋一头。
马车到了东城的十二桥街街口,里面便不能再进去了,车夫吁得一声,将马车停在旁边。此时十二桥街外面,已经停了两排长长的各家公子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