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皇帝赐婚,无从选择,许庭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对方不是特别有问题,她觉得自己都能接受。
而现在,杜嗣音给许庭的初印象,已经远远超过了许庭的本来预期。
周围突然喧闹起来,还一阵一阵地响起叫好或喝倒彩的声音,他们来到了一个较宽阔的场地。
原来是有摊主在做彩头买卖,表示一文钱一根箭,只要射中靶子的,就能从摊上挑走一盏河灯,引得一大群人围住,尝试的有,看热闹的也有。
等会儿放河灯,没有哪位公子不需要买一盏河灯,这个摊主搞出了这一出,就比那些纯粹卖河灯的小贩强出许多了。
毕竟今天晚上是七夕,十二桥街上隔三差五就有一个卖河灯的。
还挺有趣,许庭牵着杜嗣音走进去,看到她身上穿的官服,其他人都飞快地让开,让许庭和杜嗣音轻松地走到了摊子前。
许庭从摊子上拿起那把简陋的弓,偏头问杜嗣音,“想要哪一盏?”
杜嗣音看向摊子旁边立着的灯架,上面一排一排地挂着河灯,一共有六排,射中一到二环可以从第一排挑一盏河灯,射中三到四环可以从第二排挑一盏河灯,依次类推。
第六排只有一盏河灯,那是射中靶心的奖励,只有一个,是今晚最高的彩头。
因为地方不大,从摊前到靶子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为了加大难度,摊主将草绳缠成的靶子挂在一根竿子上,晃晃悠悠的,没有一点内劲,京城这些娇生惯养的贵女不可能射中靶子。
杜嗣音知道许庭有本事,所以他没要一二环的河灯,若是让许庭觉得他看不起她就不好了。
但是这个游戏那么难,如果他要靶心或者九环十环的,万一许庭没有射中怎么办?
在心里斟酌一番后,杜嗣音指着第四排的一盏河灯,说:“这一盏十分好看。”
许庭看出了杜嗣音心里的小九九,不由揶揄地问:“上面的不是更好看吗?”
杜嗣音瞬间失语,知道自己的想法被许庭看出来了,有些羞窘。
“你尽管挑最好看的。”许庭一边说,一边松开了牵杜嗣音的右手,抽出一只箭搭在弓上,那把轻量的弓瞬间被她拉满。
杜嗣音瞧着信手拉弓,动作优雅潇洒的许庭,有种彻底被她迷住的感觉,他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说:“要是说最好看,最高的那盏自然是最好看的。”
许庭:“好。”
周围立即起哄起来,“这位官家妹子,行不行啊!”
摊主也笑呵呵的,她可不觉得有人能在这么高难度下射中靶心。
许庭将一道内力灌入箭中,瞄准放出,咻的一声破空声后,那根箭直接穿透了箭靶的靶心,击中后面的墙壁才掉在地上。
看热闹的人群有一瞬间的噤声,然后爆发出热烈的赞叹声。
许庭放下弓,对笑得有些勉强的老板说:“取来吧。”
老板硬着头皮不情愿地将那盏吸引顾客的河灯取下来给许庭,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找人精心设计制作的河灯,少了它,今晚要少多少冲它而来的买卖啊!
但是她又不敢赖账,不给许庭,没看到许庭穿着那身官服吗,哪是她惹得起的。
还有之前那位贵女……
唉——真是亏大了!
许庭将精巧的河灯放入杜嗣音手里,杜嗣音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让许庭一时挺欢喜。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一个打扮华贵的女人带着一个一身白素的公子走进来,冲摊主问:“老板,早些时候我们订好的那盏河灯呢?”
然后他们一转头,看到了杜嗣音手上的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