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不管再怎么强烈,都会被时间平缓下来。
他逃过了许庭发现真相愤怒爆发的那一刻,也就是说就算许庭就算发现了,他不在围场,不是当场被许庭把罪名订得死死的,就还有狡辩的机会。
等秋猎结束许庭回来,一定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到时候他在咬定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只是在和陆琪琪闹着玩,事情发生后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很害怕所以才吓病了,不敢面对许庭和杜嗣音,才跑回了家。
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可以编出药的来历以及其他可疑之处的借口,博得了许庭的心软,就一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马车终于到了镇边王府,许菁被扶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很不舒服,但他的爹亲还在喋喋不休。
“你说你回来干什么,就是个没脑子,生病了忍忍不就行了,许菁许悦怎么没见回来,家里找的大夫又能比围场的好了?就算更好,那是会给你看病的吗?”
许菁烦不胜烦,“别说了,出去。”
“哎!你这个小白眼狼,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那么好的机会,你就根本不知道给爹亲争气。”
与此同时韩芝的院子里,韩芝问小棉,“五公子回来了?”
许菁万万想不到,早在他进入镇边王府之前,许庭的信就送到了韩芝手里,到现在,韩芝的怒气已经酝酿到了一个他绝对不想承受的地步。
许庭的信里写了什么不用累牍,反正意思是她不希望许菁再留在府里。
“和他那爹亲一样,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韩芝道,起身带着四个贴身小侍往乐韵侍君的院里走去。
“本来我还以为庭儿念着他,便给那院子几分脸面,看来是我自己想多了。我就说,庭儿就算喜爱着许悦、许湄,也不该是那小贱蹄子,庭儿可是随我的。”韩芝笑呵呵地说,很快就来到了乐韵的院子。
就算是夜里,镇边王府里也灯火通明,韩芝是王府主君,乐韵的奴才根本不敢拦,韩芝直接走进了屋子里。
乐韵看到韩芝,吓了一大跳,不知道韩芝为什么来,心里忐忑不已,连忙行礼道:“见过主君,主君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韩芝也不与他废话,直接吩咐人:“来啊,给乐侍君将行礼都打包好了。”
跟着韩芝的小侍立即上去将乐韵的衣服首饰都掏出来,乒乒乓乓的,一阵不客气地翻找。
乐韵急了,哭道:“我这是做错了什么事,主君要怎么糟蹋我?”
许菁才将自己的爹亲半推半赶请出去,躺下缓了口气没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翻箱倒柜和自家爹亲哭哭啼啼的声音。
许菁心中一跳,不妙的感觉瞬间升起,立即硬撑着身体起来,往正屋走去。
看到屋里的乱象,乐韵倒在地上哀求,韩芝则高高在上地坐着,许菁撑着门框,青着脸道:“不知爹亲做错了什么,主君您这么做,母亲大人回来您要怎么向母亲大人交代呢?”
威胁我是吧?
放在十年前或许许勋还舍不得这朵解语花,但许勋现在都五十多了,那点心思也不剩下点什么,他就算直接把乐韵打死,恐怕许勋也不会责怪他一句。
他的确慈悲,是个好伺候的主君,不苛待不折磨侍君,但他也是世家出来的公子,手段强硬足够掌控一座宅邸。
“不是他做错了,是你做错了,是你连累了你的生父,明白吗?”
许菁顿时摇摇欲坠,但仍白着脸强撑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您不能这样以莫须有的罪名罚爹亲和我。”
韩芝露出轻蔑的笑容,看着他说:“来人啊,五公子对本主君出言不逊,拉出去掌嘴二十。”
“乐侍君教子无方,败坏许家血脉,拉出去杖责!”
打完之后,韩芝带着人离开,道:“好好收拾吧,现在离天亮没有几个时辰了,天一亮,就会有人带你们出府。”
乐韵一直求饶求得嗓子都哑了,他将自己撑起来,不停地打许菁,“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快给我去向主君道歉。”
许菁的脸都快被打烂了,说话含糊不清,但他还是疯狂地追了出去,冲着韩芝的背影喊:“不是姐姐对不对?不是姐姐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韩芝充耳不闻,交代小棉道:“城外最远的那个庄子,明天让人把他们送走,留下两个粗奴看着。”
“对外就说五公子得了疫病,怕传染,特地送出去将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