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嗣音没有立即说话,许庭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过了好一会儿,杜嗣音的声音才轻轻响起,“我也想要。”
这是暗示吗?
许庭一直知道她的夫郎其实对这种事很享受也很热情,完全超出了她对古代人在□□上腼腆古板的认知。
虽然杜嗣音还是会很羞涩,但那是过程中的情趣,不一样。
孩子还是在等等,杜嗣音的年纪还太小了,起码过了二十岁。
但是别的事可以先做。
许庭突然调转了两人的位置,亲吻他的嘴唇,而杜嗣音则仰头顺从地配合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听到动静的书琴早就让厨房烧好了热水,许庭披着一件外袍打开房门,叫下人将热水提进来。
清理过后再度躺在干燥温暖的床上,杜嗣音睡过去了,许庭的精神却异常清晰。
她抓了一缕杜嗣音的头发放在手里,思绪像是在构建一座大厦一样,分析京城中的局势。
许庭并不像许勋那么自信,要知道这世界上多的是逼不得已,并不是一切都会按照你想象的发展。
如果许家不可避免地掉入了这个漩涡,再说什么只忠于皇帝,不做任何行为,岂不可笑。
四皇女和七皇女,许庭更偏向七皇女,不是因为和七皇女的朋友之谊,而是因为许庭看得出来,七皇女成为皇帝会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皇帝。
而四皇女就不好说了。
但还有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是,七皇女比起四皇女,甚至大皇女,都太不具备一个储君的素质了。
七皇女不想当皇帝,以致没有任何帝王心术,这简直是死穴。
君后急急忙忙将七皇女推上来顶替太女,她就像一个被迫当大人的小孩,浑身上下充满了不情愿的任性和无法应付的笨拙。
许庭希望自己有尽可能多的后路,以至于能立于不败之地,她有了杜嗣音,所以不能有失误。
这个冬天,皇帝的伤寒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见好全,本来七天过后,鹤九仙就不必时刻待在太女身边,但皇帝一直不允许她出宫,否则许庭和杜嗣音想接鹤九仙到府里过年。
而鹤九仙也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在皇宫里悠哉悠哉地过得很舒坦。
过了年之后,鹤九仙告诉皇帝,太女的腿已经养好了。
皇帝急忙过来擦看,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女,心里都还存着侥幸。
“云辰,神医说你可以站起来走了。”皇帝对太女说。
天气依然寒冷,受病情折磨,皇帝的身体也清减了一些,看起来不那么气势逼人了。
太女抓着轮椅的扶手,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恐惧,她想要好好走给皇帝看,证明她的腿没有问题,那她就还是大晏的太女!
那些人,那些负了她的狗东西,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定要好好走,我的腿是正常的,一点事都没有!
晏云辰站了起来,然后挪动脚步,皇帝殷切地盯着她。晏云辰走出了第一步,然后她砰的一声跌倒在地上。
几个月没走路,加上过于紧张,她竟然忘记怎么走路了。
皇帝眼中的希望刹那熄灭——
晏云辰慌了,急忙爬起来,想要证明给皇帝看,“母皇,母皇,你看,我能走,我走得好好的!”
她的动作很急,走得也很快,鹤九仙不愧是神医,让她恢复得那么利索。
但她是跛的……
“哼!”
皇帝一摔袖子,失望地走了,女官急忙跟上去,太女疯狂地想去追,却自己绊倒在地上。
开年第一次上朝,皇帝终于宣布废了太女,晏云辰从此不再是大晏的太女,只是二皇女而已。
但是所有请立大皇女、四皇女或者七皇女的大臣都被皇帝无视了,经过几轮试探,各派大臣终于明白,皇帝根本不准备立即新立太女。
无论御史以头抢地,说什么储君关系到社稷安稳,应该赶快确立太女以安定百姓生民之心,皇帝都不为所动。
于是各大臣纷纷默契地搁下此事,唯恐挑战了帝王的底线。
至此,大晏太女之位悬空,各皇女之间的斗争渐渐被摆在明面上,越发剑跋扈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