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殿下可是皇女,谁给了许庭胆子这么大不敬!
七皇女拦住了她们,她没有生气,她非常明白,现在她和许庭,不是天子之女与臣子之女,而是一个图谋帝位的皇女在求士。
“我就站在这里等,直到许世女愿意出来见我。”
晏云舒放开了牵马的手,站在别庄门口。
侍卫们看着天上的炎炎烈日,又看看她们的殿下,只觉得这一幕,如此的荒唐。
知了猴早就从地下爬出来了,爬到枝繁叶茂的树上,太阳越烈,它们叫得越卖劲。
绿棠关了门没有立即离开,晏云舒说的那句话,她听到了。
皱了皱眉,绿棠准备返回去将晏云舒的话禀报给许庭。
但当她转身,却发现许庭已经从后面来到了此处。
“主子!”绿棠行礼道,压低了声音,没让外面的人听到。
许庭:“回主君那儿去。”
“是。”绿棠往回走,却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
就隔着一扇门,她的主子和七皇女相对站着。
那么毒辣的太阳,晒得人直叫苦,汗水来不及擦一会儿,就流到眼睛里。马儿不停地发出嘶鸣,想必是不愿意在原地呆着了。
侍卫们只好将马牵到旁边的绿树荫底下,把缰绳拴在树干上。
“殿下,你往里站站吧。”
别庄的围墙和大门在烈日照射下投出一片阴影,只要晏云舒往里站站,她就能舒适很多。
但是晏云舒没有动,她对侍卫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笔直地站着。
太阳催出来的水分变成汗,让晏云舒的衣服和皮肤黏在一起,一种刺痒开始升起,更加令人难受了。
晏云舒的那些侍卫站在她身后,不停地伸手去擦汗,时不时抬头去看天上的太阳,呲牙咧嘴地扭动面部。
侍卫长看大家受不了了,便叫两个人一起去拿挂在马鞍上的水袋,到旁边的一条小溪里打水。
水打回来,侍卫们分着喝了,侍卫长捏着水袋走到晏云舒身边,“殿下,喝点水吧。”
晏云舒摇头,将水袋推开了。
这些天来,她的身体已经被摧残得很虚弱,现在更是嘴唇发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侍卫长在心里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别庄的门一眼,感叹,敢这样晾着皇女的,恐怕也就只此一位了吧。
别庄内,杜嗣音走过来。
许庭连忙将他拉到阴凉中,询问道,“外面那么晒,怎么出来了?”
杜嗣音:“外面的,是七皇女?”
许庭抓着杜嗣音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去,突然说道:“嗣音,对于我来说,七皇女是最好的选择,但不是唯一的选择。”
三个皇女里,七皇女的确是最好的,但就算最后是晏云彤上了位,走到那个地步,许庭并不介意造个反。
许庭不是真正的古代人,没有什么忠君思想,必要的时候,她可以自己上。
只不过这比扶持七皇女践祚难得多,意味着源源不止的麻烦。
皇帝是个苦差事,最好还是找个任劳任怨,又不会找事的君主。
“长宁,七皇女是霓裳爱的人。”杜嗣音看着许庭,恳求地说道。
“我明白了。”许庭低头亲了杜嗣音的额头,“如果她能站到落日,我就见她。”
日头偏西,挺过了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晏云舒已经全凭意志力站着。
金黄的余晖洒在她身上,让她惨白的脸镀上了一层暖橘色,晏云舒艰难地将嗓子扯出一条缝,发出声音。
“许长宁——”
“大晏七皇女,晏云舒,但求一见。”
说罢,晏云舒撩起下摆欲跪,而这时,别庄紧闭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站在门后的,正是许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