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这里待了一个月,晏云彤已经消瘦无比,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晏云舒?你来干什么?”晏云彤抬起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
然后她看到了晏云舒身上穿的皇袍。
露出一个笑容,晏云彤换了一下躺着的姿势,“哟,登基了啊。”
晏云舒面无表情地走向晏云彤:“你觉得我是来嘲讽你的?”
晏云彤:“难道不是吗?真没想到,最后的赢家会是你。”
晏云舒一招手,她身后的女官拿着一条白绫走出来了。
脸上还挂着讥讽笑容的晏云彤突然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晏云彤,你是不是根本记不住你干了什么?”
晏云舒取了女官手上的白绫,一步一步走向晏云彤。
晏云彤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她本来就在墙边,哪里还有退的余地。
“哦,我知道了,是为了王家那个男人对不对?叫什么,我记起来了,王霓裳。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两个女官将晏云彤死死压住,晏云舒一步步靠近她,将白绫缠在她脖子上,两手各抓着一头,狠狠地勒紧。
晏云彤用手去扣不断勒紧的白绫,双腿猛烈地蹬腿,但她被两个女官压着,根本无济于事。
“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个痴情种!”晏云舒表情狰狞地说道,
晏云彤死了,面部发青,晏云舒丢下了白绫,走出皇陵。
“明天传消息进城,四皇女守皇陵中,有感母皇去世,悲痛至死。”
先帝下葬,新帝继位,一切都慢慢平静下来了。
京城里撤掉了缟素,人们开始可以穿鲜艳的衣服,带喜庆一点的首饰。
而朝中的大臣也开始活跃起来。
新帝上位,意味着还在形成的,不稳定的班底,所有人都想博得新帝的青眼。
同时她们也在试探,新帝的风格到底怎么样,可不可以用对付先帝的那一套应付。
君和臣,从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皇帝若是强势,朝臣势必安分做事,皇帝若是软弱,朝臣将会欺主。
于是两种声音开始喧闹起来,一是要皇帝选秀,封君后,二是对许家、许庭的攻歼。
前者是必定的,晏云舒原本的未婚夫是王霓裳,但是王霓裳已经死了,谁家的女儿要是嫁了晏云舒,便是一步登天。
就算没有君后之位,能进宫当一个侍君也好,保不定那天就博得恩宠,上位了呢?
至于攻歼许庭的事情,起初只有几个不起眼的朝臣试探地提出。
他们在揣测天子圣意。
镇边王府和许庭,先帝时就是被猜忌的,现在许庭从凤成功,许家势必更位高权重,试问天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在她们的分析中,许庭助晏云舒登了帝位,对皇帝有功,就算晏云舒心里再不满忌惮,也不会表现出来,还要给许庭论功行赏。
但是他们可以给皇帝递刀,只要让皇帝满意了她们还不能飞黄腾达吗?
而有了皇太后的示意,这种声音在朝堂上越来越大了起来。
甚至当着许庭的面,横眉冷对,十分肆无忌惮。
没错,皇太后也是这么想的,镇边王府、许庭,权势实在太大了,他并不希望晏云舒有这样强势的臣子。
同时,在这次夺嫡中,许庭知道一切,她知道先帝本来属意的人是四皇女,还有皇太后给先帝下毒的把柄。
理智分析,皇太后不想留她。
先帝的女官在晏云舒继位之后,就被君后安排死了,对外就说女官忠心先皇,忧伤先皇在下面没人伺候,抑郁成疾,便跟着先皇一起去了。
皇太后承诺厚待她的家人,她不得不死。
皇太后多次和晏云舒暗示了打压许庭的话,晏云舒终于听不下去,重重地将茶杯磕在桌子上。
“好了,君父。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许庭是朕的肱股之臣,安江山稳社稷,你别听了乱七八糟的人的挑唆。
如果你有时间,就赏赏花,下下棋,或者去陪祖父他老人家说说话。母皇仙去,他老人家憔悴了很多。
如果再无聊,你可以帮儿臣相看相看侍君,填充后宫。”
说完晏云舒便站了起来,“君父,朝中还有很多事,我先去处理了。”
皇太后被一番抢白,彻底哑了语,他看着晏云舒,恍惚地发觉,他的小女儿什么时候突然长得那么高大了呢?
皇太后骤然一阵发憷,他发现,自己竟然因为晏云舒是他的女儿,想去左右掌控晏云舒。
毕竟已经是当了皇帝了,不可同日而语。皇太后望着晏云舒的背影,愣愣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