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竹眼里闪烁着不敢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萧夫人竟然敢打她?打如今已经是身怀有孕的一品皇妃的她!
可即便再怎么不敢置信,这也确实是事实。
事实就是,萧夫人像从前打一个好无身份地位的她一样,没有半分区别。
“怎么,觉得我不敢打你?”萧夫人这回笑得真心实意,“乖女儿,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即便你身份再高又如何,母亲怎么就不能打了?”
萧湘竹似乎想起从前还在萧家的时候。
奇怪,明明才过并不算久,半年时间,可那些事似乎都成了上辈子的一般,只有在她看见萧夫人的时候,才能清晰地回想起来。
“母亲似乎忘了,女儿如今是正一品妃,而母亲,似乎也并非超品?再者,女儿嫁入皇家,表示皇室中人,与母亲,已然是君臣之别,女儿是君,母亲是臣!”
萧湘竹深吸几口气,将心上控制不住生出来的恐惧压下。
将从前关小黑屋、跪着抄书、关祠堂禁闭的种种记忆埋在过去。
祠堂地上潮湿的的气息侵入她的双腿,浓重的香火味令她呼吸不适、又冷又饿、双臂疲惫不堪、双眼朦胧发昏……
她闭了闭眼,将一切情景抛诸脑后,只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不该怕她的。
“乖女儿,母亲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你呢,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并且……你觉得,就算陛下知道了,又如何?我一个做母亲的,在女儿不听话的时候小小教训一下,陛下难不成,还能为了你而针对萧家?”
萧夫人笑了,笑萧湘竹的天真。
可怕的是,萧湘竹真的想了想,结果悲催地发现,事实或许还真会如萧夫人所言。
陛下能容忍她,也是靠在她腹中胎儿的份儿上,可她已经为了回门一事惹恼了他,想必如今陛下对她颇为不喜。
萧湘竹悲愤地发现,即便她已经做到如此地位,似乎还是无法反抗萧夫人?!
“母亲……您想怎样?!”萧湘竹咬牙切齿道。
萧夫人只是笑着从袖口摸出一指甲盖大小的纸包,看模样,里面包的应该是粉末状的物品。
萧湘竹也生长于内宅,萧家所谓的家教严谨,不过重点是后宅女子的男女之事,其他阴私,虽不如别家多,却也是有的。
萧湘竹睁大眼睛,双手颤抖!
“这个东西,你找个机会喝下去,务必将事情牵扯到王家身上,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萧夫人见她浑身颤抖,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个分量不足以做什么,你肚子好歹也是萧家血脉,也是萧家的靠山,我不可能对他做什么,但利用一下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你觉得呢?”
萧湘竹手撑着桌子,这才勉强撑着没摇晃,她几次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说。
有什么好问的呢。
归根究底,是她心里从来没有她这个女儿,从来只把她当做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如今有机会为萧家带来利益,所以她这样做了,仅此而已。
萧湘竹忽然想到了确诊有孕那日楚毓在宫中说的话,心中竟忍不住苦笑。
原来,竟然还真的有这样的时候?
难道陛下那时就想到了,会有自己对孩子下手的可能?
对此,远在宫中的楚毓只能表示,感谢国产宫斗剧,真的让他长了许多见识呢。
甚至未待到一天,萧湘竹便恍惚回到宫中,半夜,她忽然惊觉小腹疼痛,心中又惊又怕,忙叫醒了睡在脚凳上的宫女,“快……去请陛下!快传太医!”
“娘娘!”
楚毓是被王伴伴叫醒的,等他听说了是什么事后,忙皱着眉翻身下床,穿上中衣便匆匆往萧湘竹宫中赶。
“太医到了吗?”
“回陛下,已经在诊治了。”
楚毓坐在外间等候,没多久,被迫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太医就走出来对楚毓道:“启禀陛下,娘娘是白日里受了惊吓,半夜又心绪不宁,恐怒惊心,这才导致动了胎气。”
“直接开药吧!”楚毓听了愣了愣道。
“找人带去煎药。”
打发走其他人,楚毓这才走进去,他一眼便看见了虚弱地躺在床上的萧湘竹。
他冷笑一声,“装睡什么?是有什么,不敢面对朕吗?”
萧湘竹睫毛颤了颤,似乎仍旧固执地不愿意开口。
“你不说,朕也能查得出来。”楚毓将太医给他的那个小纸包拿了出来,“这个东西,你哪儿来的?”
萧湘竹终于装不下去了,她仍是不去看楚毓,凄然一笑,“陛下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假惺惺问这一遭?”
“当然是因为你不想听啊。”楚毓理所应当道。
萧湘竹:“……”
“还好你脑子没问题,若是真的犯了傻,朕对你可不会像对前朝的官员们那样仁慈。”
萧湘竹:“……”
“可即便如此,你也差点就让朕的皇嗣有损,罚你禁足,你可服?”楚毓冷着脸说。
萧湘竹闭了闭眼,艰难地笑了笑,“即便臣妾不服,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