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谢奕会与对方成为比朋友还亲密的存在。
他喜欢聪明人。
***
“柯主事,不知先前分派下去的那批纺织机做好了没有?”工部员外郎问柯襄。
柯襄却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这件事不是归孙主事管吗?”
这位工部员外郎挑了挑眉,“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先前我不是说了让你来接手吗?”
柯襄面色不太好,这分明是找茬的,他根本没听过这话。
对方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与裴员外郎关系好吗?人家如今好歹也是谢相身边的红人,若是有他相助,你何愁不能爬到我的位置。”
这人话里有话,全是嘲讽,以及些许不甚明显的酸意。
柯襄大概是明白,以及是因为裴瑾瑜而被连累针对了。
且对方还有在挑拨离间的嫌疑。
官场并没有那么简单,柯襄一直都知道,只是大概他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不简单。
而到了制造坊,他才发现,那些人给的图纸还是错的,他看了看后,连夜和其他工匠赶制正确的转轴,一连几天都没怎么睡,这才勉强赶工完成。
回去办公地点的时候,还无意中听到别人的谈话。
“依我看,那个柯襄根本不值得咱们针对,他才华有限,和裴瑾瑜关系也并没有那么亲近,没看见这些天裴瑾瑜都没为他做什么吗?咱们这步棋可以不用走了。”
柯襄心里一时难以分辨是什么情绪,他自以为还是挺冷静的,竟然觉得,对方说的还有那么点道理。
他本来就并不是那种优秀到足以令人嫉妒针对的人。
这是事实,不是吗?
然而话虽如此,心里却还是难免失落。
这种颓丧的心情,也只有在见到两位小公主的时候有所缓解。
“柯先生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楚如珍问姐姐。
楚如玉看了看,想了想道:“好像是这样。”
楚如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在自己小矮桌上看了看,最终忍痛下定决心,摸出了一张上面似乎有涂鸦的纸,然后噔噔噔跑到了正在查看稍后讲课内容有没有遗漏或者补充的柯襄面前。
“小殿下?”柯襄诧异地看着她。
“老师老师,我把我今天画的画送给你,不要不高兴了好不好呀?”
平时她画画送给爹爹,爹爹就会很高兴,老师肯定也一样。
柯襄被一个小孩子戳破了心情,有些尴尬惭愧,却又觉得暖心。
“臣谢谢小殿下。”他将那副所谓的画接了过来,决定就算画的不好看也多夸几句。
然后他看了看,半晌才道:“这个桌子……造型奇特,小殿下画得真好。”
谁知刚刚还高高兴兴有空安慰他的楚如珍闻言愣了愣,随后顿时就哭了,“呜哇……”
柯襄一时懵逼,当即想哄人,谁知就听到对方抽噎着的话:“我画的小马驹啊……嗝!而且、而且你都拿倒了……呜哇——!”
柯襄僵在了原地,一脸尴尬。
最后还是楚如玉上了解围加哄人。
然而楚如珍还是不高兴,不高兴的表现就是,不和柯襄说话了,任凭柯襄怎么哄,她都不肯和对方说话。
楚如玉把这件事告诉楚毓的时候,楚毓没良心地在心里笑出了声,不过面上还是维持得很好,他哄着楚如珍道:“没认出来没关系,以后珍儿画得更好了,才叫他刮目相看,不是珍儿画的不好,是你柯老师太笨了,你看爹爹不是每次都能认出来吗?”
楚如珍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明明爹爹都认出来了,哼,一定是柯老师太笨了。
楚如玉这个暗地里的小翻译官深藏功与名。
楚毓笑了笑道:“所以不要生你柯老师的气了,瞧瞧你今儿都把他给吓到了。”
楚如珍奶奶地小声哼了一声,自己的画被人侧面说不好,她不要面子的吗?不过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她下次就和他说话好了。
她楚如珍,可是个大度的公主殿下。
不和笨蛋计较。
实际只是因为丢了脸而有些不好意思的公主殿下悄悄给自己着补,默默红了脸。
因为手中暂时没有要紧的大事,楚毓难得有点空闲,特地带着两个姑娘去了跑马场。
因为之前差点摔马的事,两个小姑娘本来对骑马还很害怕的,所以楚毓想消除二人的心理阴影,有空就会带她们来这里看别人骑马。
时间久了,看着那些马在别人手里乖顺地模样,姐妹俩果然慢慢就没那么怕的,现在还敢摸小马驹,并且一人认养了一匹,和她们一起长大。
然而楚毓刚有了这么点空闲,老天爷却好像看不下去他好过似得,没几天,就有一件大事惊动了整个朝堂。
说起来,还与谢奕裴瑾瑜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裴瑾瑜:“我招谁惹谁了?”
柯襄:“我又招谁惹谁了?”
今天也是难兄难弟抱头痛哭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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