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臣整理好的资料,以及先前户部存放的账目。”裴瑾瑜将两份东西都交给了楚毓。
后者将心思收回来,目光落在眼前这两份东西上。
他一边翻看一边又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被气笑了。
一个户部尚书,竟然就敢私藏国库之银?!
且这还不是小数目!
“先前的账本所记载的数目是对的,但其中一些银钱却不翼而飞,而在抄家之后,也没从张家抄出什么银两,想必这些银两被张潜藏了起来,又或者已经转移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裴瑾瑜说道。
楚毓一把将账本合上,“传令下去,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些银两的去向找到,且要将罪臣张潜如何将那些银两运出宫的方法找出来!”
裴瑾瑜当即应道:“臣遵旨。”
他犹豫片刻,还是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楚毓的回应就被送到了北陵,要战便战,绝不妥协。
这令北陵守将变了脸色,当即快马加鞭回到王都,入宫拜见北陵皇帝。
“快,本官有事求见陛下!”
北陵帝听着宫人的传话,揉了揉额角,身边的年轻美人见状当即十分有眼色地为他揉捏了起来。
“陛下龙体为重,不如歇息片刻?”
北陵帝睁开眼看着她。
美人当即心一抖,跪了下来,“妾有罪!”
“下去。”
逃过一劫的美人当即感恩戴德,“谢陛下!”
随后忙不迭滚了。
北陵帝这才对宫人道:“去,把人叫进来。”
他衣衫不整,却也不打理,直接这般接见了臣子,其他人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启禀陛下,楚国应战了!”守将在心中抹了把汗。
在他们的心里,楚国应该是不会应的,结果如今的结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然而北陵帝没有丝毫意外。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楚皇不开战他才会奇怪,奇怪于楚国竟如此没魄力。
然而他并不担心,只对那战战兢兢的守将说:“放心,打不起来。”
就算打了,也不会是大规模,不会至死方休。
既如此,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陛下,臣觉得楚人奸诈,不可信!”守将劝北陵帝不要误信楚人,对方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北陵帝轻笑一声,“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他既收了银子,那么装模作样打一打演演戏也是可以的。
闻言,那守将总算稍稍放心一些。
“不过,这戏嘛,总要演的真一些,传令下去,命吴将军领五万大军前往边城。”
“是。”
待到守将走后,北陵帝准备沐浴,却听身边的宫人提醒道:“陛下,那被送进宫来的那对母子,您打算如何处置?”
北陵帝年近四十,却未曾蓄须,又因为养尊处优,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岁。
闻言,他好似来了点兴趣,“人在哪儿?”
“在偏殿侯着呢。”
“一会儿带他们来见朕。”
“是。”
偏殿中,面带面纱的女子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没有带给她安全感,相反,只让她觉得害怕。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姑娘安心待着吧,这得陛下发话。”宫女直接道。
女子更担心了。
她怀里的孩子却没有感觉到母亲的紧张和忧虑,小手扯着女子的面纱,只觉得有趣,正呵呵笑得正欢。
偏偏女子还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算不上怒地轻生道:“宝儿别闹。”
“姑娘,陛下宣您觐见。”
女子的一颗心骤然紧绷!
面纱也任由孩子扯动着,面纱下的伤痕若隐若现。
女子低着头,一步步走到殿内,跪下行礼道:“民女……拜见陛下!”
她手中的孩子硬是不许她放开,一放他就声嘶力竭地嚎叫,于是,当听到孩子也要代去的时候,她当即就同意了。
头上迟迟没有动静,女子也不敢抬头看,良久之后,她才听到一句:“平身。”
她站起来后打算将放在地上的孩子抱起来,谁知就听见方才那道声音说:“放着吧。”
女子的手一顿,生怕惹怒了贵人,也就不敢再动,然而心思却无一不在注意着地上正玩儿地开心的儿子。
小孩儿见母亲也不抱他,当即又要哭。
然而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却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刚两岁半,却已经听得懂简单的话,“宝、宝儿……凉……”
北陵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这小孩儿吃手指的模样都很吸引人。
“有大名吗?”他问。
从进来后一直被忽视的女子闻言终于出声道:“没、没有。”
“那以后就跟朕姓,叫什么呢,就叫齐琅。”
“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义子。”
这情况发展,令女子惊忧不已,可她再如何不愿,也无法违抗圣旨。
而一旁伺候的御侍却挑了挑眉,强制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陛下如此年岁,宫中却一无所出,如今收的这个义子,到底是义子,还是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