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是不是对此有别的想法?”
楚如玉看了看他,缓缓扯动唇角,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觉得小弟有些可怜罢了。”
楚毓想了想,无法反驳这句话,心中却也只能无奈,他何尝不想好好的,让他能什么都有,可这些年他也明白了,这天底下的一切,都可以去争,去抢。
唯有这出生,只能看命。
命好就能有爹疼有娘爱,命不好的……看看他那外甥就知道了。
与其让孩子以后被伤害和摧毁,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亲缘淡薄的人天下不知凡几,大家也都这么过来了,想必他的孩子也可以。
只是,他抬头看着楚如玉,问道:“如玉,这些年父皇一直防止你们与你们母妃接触,你有没有怨过父皇?”
楚如玉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楚毓会突然问这个。
但是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父皇不喜欢藏着掖着,他喜欢有什么说什么,哪怕有些话听起来不那么合时宜。
可正因为如此,想知道他的想法的话,也根本不需要猜,只需要主动问,他就会与你说真心话,不会做什么试探或者怀疑。
“父皇怎么突然问这个了?”她不解道。
楚毓抿唇无奈,这不正巧赶上了吗,而且,他也一直没问过这个问题,如今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自我认知,也是该问问了。
这几个孩子中,只有楚如玉,前几年的经历让她早早懂许多事,在他建朝阳宫时,她都已经懂事了,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婴儿。
于是楚如玉就认真想了想,最后也只能诚实地回答道:“抱歉啊父皇,我也忘记了。”
“忘记了?”这算什么回答?
楚如玉无奈笑笑,“是啊,或许小时候有过?因为我觉得应该有吧,但是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所以是忘记了。”
小时候,哪怕再想要父皇的关注,她心中最亲近的也还是母妃,不能长时间和母妃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应该有过怨怼的情绪,可随着时间推移,现在的她早已经忘了小时候的那点芝麻大小的心思。
何况,她如今也早明白了父皇的用意。
作为一个独自被母妃教养长了几年的女儿,她其实可以不用再这样硬生生被掰过来。
父皇他完全可以从新生儿开始实行这样的教养模式,因为越小的孩子越好教,而她其实已经不适合了,大可以被放着自生自灭,做一个和以往的公主一样的公主。
强行改变,说不定还会导致相反的结果,令她心生怨怼。
父皇这样做,其实更多的是为了不让她显得不合群吧。
其他孩子都一起住,就她一个孤零零被放弃,她的处境可想而知。
这让她忍不住想到了沈静姝打算开的女子书院,惊觉果然万物有相似。
哪怕看着毫不相关的两件事,其中也有它们各自重合相似的运行轨迹。
奇妙的发现令她心中惊奇又愉悦。
楚毓认真看了看她,发现她说的确实是真心话,这才笑了笑,将人打发下去了。
而走出这里后,楚如玉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父皇的表现是……忐忑不安吗?
作为帝王,却会因为儿女的心情而忐忑,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
可是她的父皇,就是这样的人啊。
而这样的他,又怎么能让人舍得不以真心以待呢?
至少,他们几个做儿女的是不舍得的。
***
而另一边,同样是做父亲,却是和楚毓反着来的。
“陛下,小公子听说您病了,这会儿正在殿外等着呢。”
北陵帝闭着眼皱着眉,声音中透着些许不悦:“他课上完了?”
额……
自然是没有的,今日还有一堂武术课程,被小公子直接推了,就为了来看一眼据说病了的北陵帝。
北陵帝是真病了,可他的身体本就因为女色上的不节制而有些虚,生病也是常事。
他自以为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偏偏有个小鬼,比他自己还着急。
大惊小怪。
不出意外的,殿外的小孩儿没能得到夸赞他有孝心,反而被训斥了一顿,让他赶紧继续去上课。
小孩儿有些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而在他走了没一会儿,就碰到了一个他很讨厌的人,是个比他高一个头的小孩儿。
对方看见是他,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轻蔑,嘲讽道:“贱民就是贱民,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你和你身体里的那楚人血一样恶心!”
回应他的是齐琅一个毫不犹豫的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齐琅:“反派死于话多,没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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