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男人,她又来气了,三步两步跨到治鸟面前,模仿从他人口中学来的高冷架子,说道“辰先生是嘛我是想我们需要聊两句。”
[请注意,总裁夫人乔溪提前上线。]
系统冷不丁响了一声,治鸟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是个十分具有如今这时代风格的女性,米驼色长马甲配上宽松长衫,长发披散、打卷,做了银灰色画染。
[那么,是我开始表演的时候了吗]
不论毛头少年还是成家立业、是有夫之妇还是有妇之夫,愿意前去勾栏的人们都是怀着同样的心情前往的。
那些不如意之处,理当在温柔乡里抛却。
外面的人提起他们,言语中总是带着不屑,而在他们怀抱中寻求温暖的事实却无可动摇。作为花魁,他的天真是做戏,为的便是如何叫人卸下心防,对他袒露一切。
“需要点些什么嘛”清俊的年青人笑起来,带着几分意料之内的笃定,“我们当然可以很好地聊聊。”
所谓炮灰,就是划过主角生命中的一颗流星,短暂出现再匆匆离去,成为他人邂逅中一点美妙的期许。
最好的炮灰,是消失后再也不见,却能成为主角坚不可摧情缘的基石。
辰治就是这种最好的炮灰。
他每一次出现,都在总裁与他的助理出现问题时,他的出现,告诉总裁自己无法离开从小养大的左右手,也是助理展示自己能力的时刻。
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总裁自身在身份上已经足够强大,能够与他匹配的“爱人”当然不可以太弱,从原身最后被人从会所带出去再死去,事关人命却可以轻描淡写,足矣证明这人绝非善类。
然而对这个时代不了解的治鸟在同原身了解详情时却发出了灵魂一问“听说你们这里是存在打非除恶的”不需要忍受山匪、豪绅的欺压,明明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论是原身还是系统都不记得运用呢
原身是因为身在局中,系统则压根儿是被剧本限制了。
它挑的世界是个古早风的三流俗套剧本,败类们只要披上一层名为“爱意”的皮,就可以肆无忌惮。总裁自然不是天生的总裁,父辈们是从黑洗白,助理就是家族留给他的保命后手,专门替他处理不能放在明面上的生意。
婚姻则是块遮羞布,利用女方的家族和肚皮,既可以满足传宗接代的美愿,又可以大大方方撇开那些不光彩的过往。
“你看,我并不认为你们的婚姻对你来说是件好事。”男人的声音舒缓优雅,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韵味,每一个音节都是听觉的享受。
乔溪本来打算咄咄逼人,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退对方,没想到竟被反将一军“他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面色不佳是自然的,两家的联姻目的,不应该让一个情人知晓。
她首先想到的,是对方的确存在了威胁。
“你会这样想,恐怕以为我是他唯一的情人。”
“不,我们这样的婚姻性质,情人多也是正常,我洁身自好,不代表别人也能。”在私生活上,乔溪的确看不上对方,不过有些事情不是看不看的上就能决定的,关键的是“利得”。
就像她明明知道男人在外面胡搞、还招惹男人,却没办法立刻决定离开一样“不过你会知道这些事,倒是让我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女士。他并不尊重你的存在。”因为不尊重,所以才能无所顾忌地在外面胡天酒地,“我并不是唯一知道你们之间婚姻性质的,应该退一步讲,我恐怕是少数知道他已婚的。”
“您的存在在他的圈子里一直都是被隐瞒起来的,我原以为是我过去太不注意,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消息。倘若我认不出人做了他的情人,那是我的缘故。可是我翻过去的新闻,也去过一趟他的公司,”治鸟垂下目光,看向女人的左手中指,原身告诉他那是婚姻的证明,互换戒指的浪漫礼仪,“他手上并没有这东西,他的公司里也没有您的存在。”
“说来好笑,您会发现我,不是因为我被宠爱、足够特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要杜绝一切可能被误会的根源,不如直接向可能的盟友表明立场,“而是由于我不小心撞破了他的真爱,在他的圈子里,知道那位助理先生的人恐怕比知道您的还要多。”
腹黑狼狗x霸道总裁,乔溪不是没看过当下流行的设定,可他们想要甜甜蜜蜜就非得踩着别人的幸福嘛根底的恶,跟性别性向完全没有关系。
“如今他们与我了无干系,我已自得清净,你能想通,也能离开那团糟乱。”贴心的摆好糕点,由着女人自己去想,治鸟却不打算在情之一事多费文章。
她渴望得到一个结果。
这份执着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苗头,她在渴望息事宁人,或许是在象牙塔里住久了,忍不住想将事情缩小,却在不久之后酿成恶果,间接引导了原身的结局。
只要没有情人,婚姻还能持续。
既然他已经走了,那么视而不见的戏还能接着演。
她未必不知道丈夫与助理的关系,只是下意识不去猜不去想,因为在直观对比上,她没有什么能够胜过助理,却能简单赢过一个画家。
治鸟无意于此,他长在勾栏,看多了夫妻反目,早不觉得可悲可怜。
她不肯面对,治鸟便将假象戳穿给她看。
正待走时,乔溪却突然拦住了他“我根本进不去他的圈子,你要帮我”
“我不能帮你。”不过他还是把从助理那里拿到的资料给了她,“这是他们给我的东西,我与他们毫无关系,你却还深陷其中。”为客人排解忧愁,是游坊间最需精通的技巧。
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而我要去完成我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