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哥哥很漂亮,配上蓝色的花,也很好看。”细子已经不再哭了,话题被治鸟带偏,着重点也不在父母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治鸟总觉得细子指代的并不是原身,很少有谁在见到原身之后会用“漂亮”来形容,倒不如说大部分男人都不会得到这样的评价:“细子还在哪里看到过蓝色的花吗?”
“以前没有见到,但是来到这里以后,到处都有。”细子对于自己唯一能够看到的颜色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是“唯一”呀,她抓起脖子上挂的相机,扬到治鸟面前,“我都有好好拍下来,哥哥要看吗?”
“可以吗,先让我看?”
“可以的,哥哥人很好,也很漂亮。”她低下头,看到被自己眼泪打湿的一小块布料,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妈妈说要感谢对自己好的人,所以一起来看吧。”
大约是觉得自己也是主人家的女儿,于是也算是主人,非常自觉地承担起了带路的职能,治鸟本来还觉得只是在副本中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看着小姑娘牵着他的手已经打算往外走后,还是忍不住劝告一句:“不要一个人带着陌生人出门啊。”
“没关系的,哥哥是很好的人,所以不会有问题。”细子回过头,愉快地说。
“我们明明没有说过话吧,细子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
“是花告诉我的。”
又套出了了不得的情报呀。
总归治鸟也不是个喜欢找队友报团的人,干脆就这么跟着细子离开了。洗印店是在村子极为偏僻的地方,门牌已经不见了,只是用纸张打印出“洗印”字样,贴在拉门上。
一路上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人,问起来的时候,细子煞有介事地说“老龄化”、“都外出工作”了之类的事情,好像真得很了解一样。
然而那些词汇,就连治鸟也不是很清楚:“在细子懂的还很多呀。”
“我也是从外面听来的。”敲敲门,很快就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过来开门,看到是细子,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摆出十分营业化的笑容。
“哦,是细子吧,怎么会突然过来呢?”他看了看细子脖子上的相机,“是妈妈新买给你的吗?”
“不是的,是来寄宿的姐姐借我的,所以想要先洗出来。”她一边说着,有了一点儿想要往里进入的意思,洗印店的大叔就立刻往旁边退让了一些,随后跟在细子身后。
听说这边的人对待客人都很恭敬,大约这也算是恭敬的范畴之内吧。大叔接过了相机,转身走向里屋。
细子与治鸟就坐在外面等待。
没过多长时间,大叔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一沓照片:“都是村子里的景象呀,来,拿走吧。”
细子道声谢,拿起了照片,牵着治鸟的手又一次回去。归途与来时不同,天色也比较晚,许多白日里劳作的人此时也都三三两两的回来,治鸟这才明显感觉到了细子的不对。
“是细子呀,今天过得怎么样?”
“晚上好呀,小细子,很快就该过生日了吧?”
不仅仅是洗印店的老板,村子里的人都对细子有着近乎宠溺的爱戴,大约也是这样的原因,方才洗印店的老板才不会向细子索要财物吧。
不过治鸟并不认为会有无缘无故的好,何况是对待一个从外面搬回来的小姑娘,之前女主人也说过细子并没有什么朋友。
治鸟一边走着,一边随意地翻看细子拍下的照片,胶卷已经被拿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胶卷里是怎样的情况,不过在洗印出来的照片里,大部分都是些很普通的场景,或许是路边看到的小虫子,也可能是谁家里偷偷跑出来的猫咪。
“怎么样?看到这些照片,父亲母亲也会很高兴吧。”再一次想起来因为她吵架的父母,细子面庞上难免有些悲伤,“有时候觉得,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他们大概就不会这样为难了吧。
我知道哦,以前听阿姨们提起过,没有细子的时候,爸爸妈妈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都是细子的错。”
“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就算是还没有跟细子熟悉的我,看到这些照片也会很开心。”治鸟说着话,继续往下翻看起来。
一直都是很普通的照片,除了最后一张——在走廊里拍下的照片。
镜头很摇晃,显然拍摄者在按下快门那一刻,手是颤抖的,里面的人动作很模糊。可即使是这样,治鸟还是能够认出来,照片中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不是原身的模样,而是就是他自己的样子,穿着印有蓝色凤仙花的白无垢,与他梦中自己的模样无比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