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看、别去想。”娄薇小声嘟囔着,又害怕,怎么这么多人,专门就挑她一个人吓,那些曾经玩游戏练出来的胆量,这时候都快清零了。
这么想着,另一边的树丛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漆黑的影子,迅速消失不见。
她甚至没能来得及辨认。
前面的婼颜把她的手打掉:“专挑你一个人吓,什么原因你还不懂吗?”娄薇听完,眼看走在前面的两个人,跟出来郊游似的,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她旁边,邵甘低着头,耳根子红得要滴出血了。
恋爱脑上身毫无参考能力,这时候要是有什么鬼怪跑出来,指不定邵甘还觉得那东西妨碍自己低头害羞了。
叹口气:“合着我最好下手呗?”说完,亮出自己腰间大砍刀,上面的灵纹时隐时现,给自己壮胆儿。
与在办公室见到的模样相似,整栋别墅外观十分整洁,只是外面的院子里长久无人打理,生出许多杂草。
“你们是新住户吗?”正在他们站在房子外观察景致时,一个年轻的姑娘突然出现在身后,穿着大红色吊带长裙,挎着鳄鱼皮包包,黑发长而柔顺,“这里已经很久没来新人了。”
正说着,目光落在治鸟身上:“这里,好久没出现过您这么美丽的人了。”说完,转过身走向了旁边的别墅。
似乎只是路过了打个招呼,没人在乎这个小插曲。
只是在进门的那一刻,治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人的记忆硬生生塞进来一样——他看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舞台上,手里撑着伞,脚下是高跷般的鞋子,不知在胡乱舞蹈些什么。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先前几回副本,他其实都无意识地接收了副本鬼怪们的记忆,唯独这一次他格外清醒而已。
甚至清醒到能够看清舞台一旁的海报,大幅海报上是女人的形象,是位家喻户晓的话剧演员,很受欢迎。
“前辈?”
清醒接受的结果就是治鸟在进门瞬间晕了过去,毫无征兆。倘若不是邵甘跟在后面,眼看情势不太对扶了一把,真就要直接摔倒在地上。
无论如何都无法唤醒,这种直
接作用在玩家身上的“攻击”让他难得有了危机感:“这次的副本很不一样。”从一开始就直接针对起了玩家,让他想起来那些流传在游戏世界里的小道秘闻。
有人说,根本没有出去的方法,所谓一命通过多少场游戏就能够离开只不过是个抚慰人心的谎言。
实际上,游戏只会不遗余力地让他们为其效劳,尤其是前不久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兴起的言论:倘若以修仙世界论之,游戏就是一个邪道大能,他们不过是被玩弄股掌的灵魂,所作所为都是在助纣为虐罢了。
就像是头上吊着胡萝卜的小毛驴,追着永远吃不到嘴里的胡萝卜勤勤恳恳拉磨。
虽然跟邵甘一直以来印象中的不太一样,然而真得将人抱在怀中,竟一时想起当初月色笼罩下的夜晚,那张看不真切的面容。
“先把楼上的房间收拾出来吧。”别墅二楼有三间卧室,还有单独的一间杂物间,收拾出来明日买张床也能使用,今晚就得有个人来打地铺了。
“我先扶前辈上楼。”
完全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娄薇看了看四周,把随身携带的背包打开,包里是满满的现金,最底下还有一些金银珠宝,每一件看上去都价格不菲:“起码不用担心吃穿了。”
婼颜却没有回应她,只是盯着二楼,似乎在沉思什么,没过一会儿,干脆出了门。
治鸟的梦境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些记忆混杂在一起,上一秒还在舞台上演出,下一秒就被一群人抓了起来。
那些人身上穿着黑色斗篷,脸上带着面具。
是他十分眼熟的样式,黑色的。
唯独站在最前面的人,手里拿着白色面具,不顾女人的挣扎,片语不发将白面细目的面具套到女人脸上。
那面具似乎有什么魔力,在戴上的一瞬间,女人放弃了挣扎。一行血水从面具与脸部的缝隙中流淌出来,原本大声求援的喊叫变成了痛苦的哀鸣。
虽然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治鸟却有了与女人感同身受的体验,痛苦哀怨的情绪从女人身上一路传递到治鸟身上。
邵甘看着男人躺在床上紧皱的眉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一并被揉搓在一起。
———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娄薇把背包放在一楼的某个柜子里,转身要去开门。
在手握上门把之前,她猛地想到一些恐怖片里的常见套路,于是先把眼睛凑到门上的猫眼,看看外面是谁。
果然,门外什么都没有。
似乎以前有种不成文的规定,不被邀请的鬼怪是不能进入活人居所的,想要回应的话语被她吞到肚子里,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大约是察觉到她没有回应,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越来越急促,急促到让人听着心烦的地步。娄薇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拍了一下大门,怒吼:“吵什么吵,烦不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