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鱼道：“是本地人，你知道本地未婚男青年多抢手吗？就户口那项，就多少人往上扑，更别说人还干净，事业也该算不错。倘若这样优秀男青年你都看不上，我就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人了。”

叶阳重申道：“我真没看不上人家，我主要怕人家看不上我。”

周嘉鱼嗐了声：“怎么可能，人家说你像羊或者鹿，意思就是你让他很有保护欲，我都听出来了，你怎么听不出来？”

叶阳被逗笑了：“你懂？”

“真的，你别不当回事。”周嘉鱼道，“我最近才察觉到，叶未匀之前没兴趣，压根不是前女友的问题，就是眼光高，以为我给他介绍的是乱七糟的人，结果见，不就真香了嘛，早知道早给他看照片了。”

无论如何，被人这么称赞，都是令人愉悦的，叶阳笑道：“你可别胡猜猜了。”

周嘉鱼道：“真的，你就说有没有兴趣吧？有兴趣，咱们赶快下手，保不齐你犹豫的功夫，他就被撬了。”

叶阳叹气道：“他们本地人多数还是想找本地人吧。我估计，即便他真看上了我的个人条件，多半也看不上我的家庭条件。你还是不要瞎猜人家默认了，万是拒绝呢。”

周嘉鱼道：“上年我刚开了个口，啥都没说呢，他就给我回绝了，所以他啥也不知道，怎么可能看不上。他就是开会的时候，看见你了，有兴趣了，所以默认了。”

“那就更不靠谱了！”叶阳道：“你要是什么都说了，他还有兴趣，有意向，那我敬他是个猛士，定用尽浑身解数把他骗过来，好好珍惜。但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看人产生的那点好感太靠不住了。不过，你要是不死心，可以去试试，但别说是我的意思，毕竟咱们才刚开始合作，别因为这个事弄得大家尴尬。”

周嘉鱼想了想，道：“我叔叔家有个跟我同岁的堂哥，早先跟姑娘订婚。姑娘是独生女，家里有房有车，爹好像还是个小官，对我哥也好，几乎唯命是从。我哥刚开始跟她订婚，也是相姑娘的家庭条件。长辈也都说好，家里条件好就算了，主要是我哥能拿住她，但我哥最后还是退了婚，也不是什么狗血劈腿，就是觉得没意思。后来，相亲认识了我嫂子，我嫂子家兄弟姐妹五个，家子累赘，条件比我哥家差太多了，而且关键是我嫂子看不上我哥。可我哥不知道了什么邪，就看上我嫂子了，非她不可。上年春节回家，孩子都个月了。跟我嫂子聊天，问我嫂子最后为啥答应了，我嫂子说，反正嫁谁都是嫁，你哥看着老实，再选也就这样了。我说这话你可别当着我哥的面说，男的都要面子。嫂子说，你哥知道。我问我哥啥反应，她说他就笑笑，也不吭声。”

叶阳笑了：“你堂哥挺猛。”

周嘉鱼道：“我倒不觉得堂哥猛，只觉得人的本质是爱犯贱，尤其感情的事，最无法拿常理推断。”

叶阳嗯了下：“想起《颐和园》里女主说，人就是爱吃苦，也爱受罪，不然不会对眼前的事物漠然，而去追求永不可期的东西。”

周嘉鱼问：“你呢，个是自己能拿捏的，个是拿捏自己的，你怎么选？”

叶阳摇摇头：“我不爱犯贱。”

周嘉鱼道：“我有种感觉，不知道对不对，我觉得叶未匀跟我哥样，骨子里爱犯贱，他能拿住的，他不稀罕，他稀罕能拿住他的人。”

叶阳没吭声。

“而且。”周嘉鱼又道，“我个人感觉，你也爱犯贱，骨子里有受虐倾向，保不齐会被男人吃死。”

叶阳笑了：“我在你心里这么没用？”

周嘉鱼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觉。”

叶阳笑：“那你的感觉有错。”

周嘉鱼叹了口气：“希望是我的错觉，可我不想看你被狗男人虐。”

挂了电话，已经凌晨十二点多。项目群里，甲方领导终于结束了天的连环艾特，没有动静了。

叶阳觉得微信是所有上班族的魔鬼，它几乎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将人绑架给工作。

叶阳关了灯，慢慢的躺下去，却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