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虔顿了下:“不用说你是方圆的叶阳,我也知道你是哪个叶阳。”
叶阳:“”
张虔简洁道:“地下车库,d区。”说着挂了电话。
叶阳到了地下停车库,车库几乎都停满了,她找到d区,压根没看到张虔的人影,也不知道哪辆车是张虔的。叶阳正犹豫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过去问,边上那辆车的车窗就缓缓的降了下去。
叶阳忙走近,俯身叫他张总。
张虔抬眼看她,重逢后第次这么近的距离看。不像之前开会时丝不苟,今天有些狼狈。头发从鬓边掉下来了几缕,面色发白,嘴唇干涩,唯独眼睛还是亮的,乌黑又湿润。张虔想起以前,她寒假不回家,留在kelseyffee做兼职,那时候正热恋,刻不见都想得厉害,想去kelseyffee找她,她总不让。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就有点不舒服,觉得她东躲西藏的,有很多秘密。她会在他不舒服的时候吻他,小声说,不想他看到她为生活所迫,被人指使的团团转的窘迫样,她想想都觉得可怜,她不想他可怜她。可如今,兜兜转转,他却成了指使她的人,看尽了她面对生活时的各种狼狈相。
张虔摸出手机,递了出去。
叶阳双手接过去,道:“多谢张总。”
张虔嗯了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叶阳拿出个乙方面对甲方领导时应有的谦恭笑容:“张总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哪里说得上辛苦,主要辛苦的还是兰姐。”
张虔也没说什么,看向前方,若无其事道:“不过我着实也没见过这么乱的发布会。”说着让司机将车子倒出去,开走了。
叶阳呆住了。
叶阳回去把这话跟王彦说,王彦咂摸了半天,觉得张虔不是在批评他们,而像是在批评秦雪兰,毕竟秦雪兰才是《我去往》的总统筹,他们顶多是执行而已,张虔觉得发布会乱,这个锅怎么轮不到他们背。不过对秦雪兰工作不满意,也相当于对他们不满,毕竟秦雪兰和他们是体的,只是问题没那么严峻罢了。不过倘若是对秦雪兰不满,为啥要跟叶阳说?
吴晴琢磨道:“会不会他想借我们的口敲打秦雪兰?”
王彦就着吴晴话咂摸了会儿,肯道:“你说得对,很有这个可能。”
吴晴问:“那我们是要把这话透露给秦雪兰么?”
王彦沉吟道:“说,要说,不管是不是,都得告诉她,但得想个巧妙的法子才是。”
发布会的事告以段落后,王彦约了秦雪兰出来吃饭,把张虔那天对叶阳说的话,字不落的转述了,并哭丧着脸问:“兰姐,张总是不是对我们公司不满,不会要把我们途换了吧?我听说你们之前就有途换公司的先例?”
秦雪兰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
外人不清楚他们内部的关系,她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张虔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跟个乙方小经理说那样的话,他显然是借别人的口,说给她听的。这样既不伤她这个老人的体面,也转达了自己的想法。对于张虔,秦雪兰是既怒且惧的。无论她服不服他,他都是她的领导,官大级压死人。秦雪兰打哈哈道:“别看我们张总年纪不大,但要求向高,这话没说过十回也说过回,咱们尽全力,问心无愧就行,别想那么多。”
叶阳很快就发现张虔那句敲打的分量,因为项目群里的秦雪兰很明显没有以前那么暴躁了,很少再刷屏艾特人,那种颐指气使的劲儿也淡了,说话都会带萌萌哒的语气词了!弄得群里的几个乙方负责人都十分纳闷,这位甲方大大到底是抽什么风!
叶阳跟周嘉鱼说了事情的原委后,周嘉鱼大笑:“活该,我们跟时代合作了也好几次了,《海市蜃楼》还是他们张总亲自带的,无论有什么不满,台面上都不叫人难堪,就她拿个鸡毛当令箭,不把乙方当人看,活该!要我说,秦雪兰这样的老娘们,就得直有人压着,否则她能飞上天去。现下她消停,咱们也都松快几天。”
叶阳道:“但愿吧。”
周嘉鱼又道:“这周末有空吗,有空来我家玩儿啊,我跟家安搬到新房后,你还没来过。”
叶阳立刻道:“我不去,去了会受刺激。”
周嘉鱼道:“来嘛来嘛,我这房子虽然不大,但好歹写了自己的名儿,你就不想来参观下?”
叶阳惊讶道:“还不大?百六十多平,六百多万,你是想要别墅吗?”
周嘉鱼重申道:“郊区房!每天上下班开个多小时,要遇上堵车,得俩小时!”
叶阳道:“别矫情了,有房就不错了,哪像我们这些没房的草根阶级,指不定啥时候来阵大风,就把我们吹回老家去了。”
周嘉鱼笑:“行了,别卖可怜了,周末早点来,给我搭把手。”
叶阳警惕道:“搭什么手,你要干嘛?”
周嘉鱼道:“我们买房动静不是挺大的么,差不多能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也帮了不少的忙,我说弄个乔迁宴,感谢下大家。人多,我怕到时候忙不过来,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叶阳哇了声:“你这哪里是请我参观新房,明明是拉我做苦力。”
周嘉鱼理所当然道:“等你在x京买房了,我也给你过去当苦力。”
叶阳又笑:“你这不怀好意啊,明知道我买不了,故意刺激我吧?”
周嘉鱼笑了:“得,等你搬家的时候,我和家安都过去给你当苦力,这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