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满足的感觉美好得无法形容，飞鸟眼眶湿润，抽抽噎噎的吸着鼻子，来自灵魂的渴望让他不断吞咽着对方身上传来的能量。筋骨伸长的舒畅，生机焕发的美好，他的眼中只剩下这个人，想要更多，想要更贴近。

细细的胳膊攀上了对方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小猪一样不停往他脖间拱，鼻尖顶着他的喉结，呼吸洒在脖颈间敏感的肌肤上，有湿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喂，”中原中也瞬间无措，“不要哭啊小鬼！”

“我才没有哭……”短短一句话都说得很艰难，断断续续小声的喘着，在克制不住的吞噬中能抽空说话已经很不容易。埋头在对方领口磨蹭着，白衬衣有淡淡洗衣液的味道，黑色的choker硌得很不舒服，他用鼻尖一下一下的顶着，想把讨厌的东西推开。

好舒服，想要更多，从未体验过的餮足让他小小的打了个嗝。

脖子上的手臂不断收紧，中原中也呼吸有些不畅，有点热，黑色的碎发在脸颊脖间摩擦，痒痒的。

他安静的抱了一会，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互相试探交融，身体里激荡不安的狂暴，在宁静温和的气息里渐渐平静下来。

这是他无比熟悉的气息，在孤寂的黑暗中相伴相生。

中原中也按住了飞鸟的后脑，让毛茸茸的脑袋更紧的贴合在自己脖间。

“没哭的话，流下来的是什么？”

“是鼻涕！”飞鸟大声的说。

中原中也：……

下意识一个反手就把他人给扔了出去，“脏死了啊小鬼！”迅速掏出手帕擦拭领口，快速得都出现残影了。

等皮肤都快磨掉一层，中原中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用重力把什么东西给扔出去了……

跪坐在地上的孩子神情茫然，仰着脑袋看过来，翠绿的眸子浮着一层水雾，鼻尖红红的看上去可怜又可爱，湿红的眼角带着委屈。地面冒出来的藤蔓紧紧缠着他的双脚，大半已经被扯断，只剩下粗壮的几根从细细的脚踝往上延伸，将少年钉在了原地。

纤长的睫毛眨了眨，绿眼睛里全是眼泪，咬着唇要哭不哭的样子不断刺激着中原中也的良心。在这样的眼神下他下意识开始反省，完全忽略掉对方犯的错，只记得自己把人扔出去了。

中原中也僵在原地，蓝眼睛里的无措越来越厚，他尝试着说点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出口，一丝阴郁爬上了眉头。

站在一边的田姬大气都不敢出，怕荒霸吐暴起杀蛇灭口，毕竟这么尴尬的场面被看到了。

“过来抱抱我呀。”

那孩子撒娇一样轻声说，还伸出了双手。

中原中也呆了一会，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人抱了起来。

缠住小腿的藤蔓乖顺的缩了回去，让中原中也轻松把人抱了起来，细细的胳膊马上紧紧缠上了他的脖子，如同没睁开眼的小兽一样哼唧着到处乱蹭，脑袋重重顶了他下巴一下。

中原中也就这么抱着他，纵容他在自己身上作乱，一只手托着臀，一只手小心的扶着背，防止人滑下去。蹭了好一会，才渐渐安静下来，身子微微后仰拉开距离，绿宝石一样的眼眸看着他。

“好舒服啊。”满足的喟叹着。

孩子毫无掩饰的直白，直冲冲撞击着中原中也的心脏。他楞了一下，熟悉的眉眼近在眼前，是十数年前形成擂钵街的那场大爆炸中，将他从愤怒躁动的烈焰中拖出来的人。那个无奈淡笑着将他拉出黑暗的青年，缩小数倍后，就是这个样子。

“啊，我知道。”中原中也按着他的后脑，把毛茸茸的脑袋压在了自己肩头。

无论如何，他一定会照顾好飞鸟留下的这个孩子。

“你想要擂钵街？”提起那个地方，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是为了飞鸟。”田姬摸着飞鸟的头，小孩在吃第二十五个焦糖布丁，懵懂天然，好像刚刚阻止她说出他真实身份的人只是自己的幻觉。

“飞鸟现在很危险，他的【木心】现在出了问题，如果没有足够的能量，会很快消散。”田姬慢慢的说，所有要说的话都在脑子里反复推敲，既要将目前的严峻形势告知对方，又要防止暴露飞鸟的身份。

“它的一条根，一半被你带到了这个世界，一半在擂钵街大火中消散，留给新芽的所剩无几。【根】消散后的能量聚集在擂钵街，必须通过特殊的树木将那些能量吸收回来供给飞鸟，才能稳定他的身体。”

“等一下，”中原中也抬起手，思考了一下，“我记得它说过，它把【根】埋在了不同世界。只断掉一条的话，不至于消散吧？”他表情严肃，钴蓝色的眼珠转了转，“田姬，还记得你没有被拔掉的鳞片吗？”

田姬嘴角疯狂抽搐，这两个人真的够了！偏偏她哪位大佬都得罪不起啊摔！

“总之我和它去了那些世界，埋下的【根】都出了问题，无法再供给它养分。这个世界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找到拴在你身上被带到这个世界的半条【根】。可是一直感知不到你的气息，它也越来越虚弱，最后终于找到你，却为了阻止你暴走把最后一截【根】也毁掉了。”

它找过自己吗？

中原中也一阵伤感，那个时候，他应该被封印在军方的秘密基地里。再见之时，失去理智的自己释放着本能中的狂暴与愤怒，无人阻止的话，会一直持续耗尽身亡。它将自己拉了出来，然后消失了。

飞鸟也会消失吗？连最后一点新芽都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