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切嗣，你最近的行为已经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飞鸟带着笑意，像谈论一个可爱的小朋友一样谈论着幼年的自己，“觉得你是邪教徒，如果你再逼‘我’喝你的血，‘我’会报警的。”

“真让人头疼。”卫宫切嗣无奈的说，随即反应过来：“你都知道？”

“嗯，我都看着。”飞鸟合上家用急救箱，“所以才说，辛苦你了，切嗣。”

嘴上说着抱歉，眼睛里却是狡黠，勾起的嘴角透着愉悦。

卫宫切嗣摇头，果然，一棵橘子树，再怎么长，也不会变成苹果树，飞鸟还是飞鸟。

“我一点也不想喝切嗣的血。”飞鸟将卫宫切嗣挽起的衣袖放下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袖口。

卫宫切嗣撩起了衬衣衣摆，看着很瘦衣服下却有一层很结实的肌肉，右腹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缝合整齐，似乎是手术后留下的。

“我曾经从身体里抽走了两根肋骨。”

卫宫切嗣是个狠人，抽走了自己的两根肋骨磨成粉，制成了六十六枚起源弹，一枚解决一个魔术师，从未失手过，由此得到了魔术师杀手的称号。

“现在它又回来了。”

木头制成的肋骨，完美的与他的身体结合，忠实执行身体机能，让他本该不断衰弱的身体维持在巅峰状态。

飞鸟的【木心】在自己的身体里，成为了他密不可分的肋骨。

“田姬有跟你说过吗？”飞鸟碰了一下拿到长长的疤痕，“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

“我当时来这个世界，找到冬木市这个有着浓郁能量的地方，把木心种下去，谁知道会被浇一头黑泥呢？”飞鸟倦倦的说，“不阻止就是死，我只是在自救。”

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青年屈起双脚，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为什么我总遇到这种事呢？”他困惑的说，“好像一直很倒霉。”

卫宫切嗣只觉得身体里安分了十年的肋骨淡淡的疼了起来。

“我会帮你找到【根】的，或者将我身体里的【木心】挖出来。”

“如果这么简单，你觉得田姬会忍耐你十年吗？”飞鸟浅浅笑着，“可以的话她早就把【木心】挖出来了。”

卫宫切嗣微微一怔。

“所以我才说，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会是那种牺牲自己拯救别人的人呢？”青年抬起眼皮，碧绿的眼眸如同月光下的湖水，清澈却看不见底，太过平静反而让人心底生出一股恐惧。

“当时周围全是发烫的焦土，除了你的身体，没有其他选择。”飞鸟一派坦然，丝毫不介意将真实的自己摊开。“后来没有再收回来，你知道树木的，太过频繁的移动会让它死亡，只有在一个地方扎根才能吸收养分，所以一直放在了你身上。”

飞鸟垂眸浅笑，歪着头看卫宫，“田姬一直都知道这些，但她为了拉你一起救我，什么都没有跟你说。”

绿宝石一样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笑意愈深，真好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沉默许久，卫宫切嗣突然笑了起来。他对家里的两个孩子一直很温和，总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么爽朗的笑出声，飞鸟还是第一次见。

“十年前，我明白了一件事。”卫宫切嗣抬头看着飞鸟，“重要的不是原因，是结果。”

就像卫宫切嗣不择手段争夺圣杯，想要许下的愿望是希望世界和平，没有鲜血没有战争

但被污染后的圣杯实现他心愿的方式，是杀掉所有人。没有人类，就不会有鲜血和站在。

不管他的本意如何，造成的结果就是冬木市的大火。

“所以不管飞鸟是出于什么原因做这些事，对于我来说，结果都不会改变。”卫宫切嗣摸着右腹的伤口，看向青年的黑眸带着暖意。

金色蟒蛇含着酒爬上来，竖起尾巴哐哐敲窗，鲜红的眼睛像两颗灯泡，一眨不眨的瞪着屋子里的人。

“为飞鸟干杯！”田姬举起酒杯。

“为飞鸟干杯。”卫宫切嗣附和。

“为我干杯。”

三只盛满清酒的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对了，您为什么要骗荒神呢？”田姬不解的问，“告诉他真相不是更好吗？”

“中原中也给你的感觉如何？”飞鸟轻轻晃动酒杯，抬手抿了一口，清冽的香气在口中绽开，不知道田姬去哪弄来的。

田姬犹豫了一下，小心的开口：“像个人类。”

如果不是气息不会错，她都要怀疑认错了。同样的气息，柑橘发色的青年与黑暗中野蛮生长的荒霸吐，有天差地别的距离。

“像个人类，”飞鸟重复了一遍，“是挺像的。”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

“算是惊喜吧，”飞鸟小小打了个哈欠，脸上倦意明显，“你不觉得会很有趣吗？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飞鸟冲田姬眨眨眼，“说不定会像人类一样，惊喜激动得哭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