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姗穿来的那双高跟鞋右脚断了跟,在她一只脚扭伤的前提下,另一只脚踩着细高跟行动显然不明智。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白收严筝的东西:“多少钱,我给你。”
严筝看出她不想欠自己人情,反正双方都不差这点钱,便没在要不要方面坚持:“买的急没看价格,你随便给。”
他又在她面前蹲下,把后背递过去:“上来,背你回去。”
有前任关系的两个人这样确实不太好,可祁姗在脑补了自己在前面蹦让严筝围观和他面对面扶着她的画面后,果断选择了这种好歹不算太尴尬的模式。
“我有变重一点,应该没问题吧……”祁姗小心翼翼地趴到他背上,她其实没胖,可严筝现在瘦得她不大有安全感。
当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严筝再单薄也是男人,而且常年练舞,舞台教科书不是白叫的,他稳稳地背着她前行,用实际行动表明担负她这点重量绰绰有余。
祁姗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怀疑他了。
“其实你可以稍微吃胖点,再为了舞台上好看总得健康优先。”她趴在他肩膀上,要不是用自己的手垫一下,百分之百被这传说中的名品直角肩硌得下巴疼,还有他的腰,即便隔着一层衣服能感受到绷紧的腹部肌肉,但183的大男人,腰围比她粗不了多少也有点过分了。
“嗯,我知道。”严筝把她往上颠了颠,确保不会硌得她太难受。
祁姗:“……”怎么回事啊这人,她明明是担心,搞得和她不识好歹嫌弃他一样。
“你给我处理扭伤那么熟练,你们平时练舞是不是经常会受伤?”无奈,祁姗把关切表述得更直白了一些。
“也还好。”严筝似乎不太想说相关话题,在包间门口把祁姗放下来,“你出来多久了?”
“大概二十多分钟……怎么了?”祁姗不解严筝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严筝答非所问,“二十分钟……应该不至于给你哥收尸。”
“诶?”
祁姗一愣,没待她回过神来,严筝已经推开了包房的门,里面果然是一副完全失控的景象。
只见她的前男神夏初夏影帝正端着一杯没怎么动的红酒往她二哥的高浓度洋酒瓶子上碰:“来来来祁少,我们东北有句老话,叫感情深一口闷,你再走一个。”
祁诺一来没见识过中国的酒桌文化,二来刚才已经被灌了不少,本来口音就诡异,这会儿几乎到了不是精通中法两国语言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什么的程度:“初初……刚才就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喝,你也不喝啊……”
“他说啥?”夏初这个英语都停留在只认识26个字母的水平自然更不可能听懂,严筝刚进门就被抓成了翻译,把祁诺的意思表述清楚不算完,连带着还要收拾残局,“夏初哥,你怎么又把人喝成这样?”
他这话夏初可不爱听,玩够了一般把高脚杯往桌上一摔:“什么叫我把他喝成这样,我就陪了两口,全是他自己喝的。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我今天刚认识他,就舔两口的交情,他自己觉得和我感情深,怪我咯?”
这位现年35岁的影帝一贯有自己的思维闭环,根本不适合用正常人的逻辑和他较真,严筝跟他这些年,早摸清了他的脾气。
他走过去把已经不省人事的祁诺从酒桌上捞起来:“算了,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夏初哥你先打车回去……”
顿了顿,到底顾虑夏初一句法语都不会说,又是个路痴:“等等,还是等我一起出去,我帮你叫车。”
祁姗脚扭了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好这些烂摊子,把夏初送上计程车后又和餐厅经理交代了她哥的车辆寄存事宜,办妥一切后才又叫了车,祁姗是女孩子,祁诺还醉着,为了确保他们安全到家他也一并上车,直接坐上副驾驶,让祁姗陪祁诺坐后座。
“不好意思哈,都怪我哥,给你添麻烦了。”
祁姗知道,他们演唱会的消耗本来就大,夏初这个语言不通的情况要试镜应该也需要他全程作陪,本来他们在法国的行程只有三天,三天后直接奔伦敦开下一场演唱会,结果因为她哥非要请夏初吃饭,平白无故压缩了他本来就少的休息时间。
怎么说都有点过意不去,尤其是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她鬼迷心窍跑来看他的演唱会。
严筝听出她言辞间的懊恼,没立刻回复什么,只是轻轻笑了笑。
祁姗望着他的笑容愣住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好像是再遇后第一次看他笑。
桃花眼里的光芒因为这个笑而变得柔和,点亮了这片夜色,也点亮了她心中本应沉寂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