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早就安排好自己的余生。湛念北听得心里酸酸涩涩:“你图她什么呢?就图她长得好看?”
湛榆笑得慵懒洒脱:“别的不说,光是好看这一点,她已经站在世俗金字塔顶尖了。
为色所迷的人逃不过肤浅两字,说这话的,那是没有遇见真正的绝色。阿溯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
湛念北不再说话。每当想心事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地转动指间的翡翠戒指。
这戒指湛榆记得,是奶奶还在的时候亲手为爷爷打造的。
奶奶是被国内外追捧的珠宝设计师,平生只做过两枚戒指,一枚给了爷爷,剩下一枚,给了她。
书房寂静,茶香袅袅。
春光烂漫,崔溯一边逛园子,一边听管家在她身边碎碎念着关于姐姐小时候的趣事。她笑得眉眼弯弯:“姐姐小时候就那么乖吗?”
管家也跟着笑,回忆往事多有感慨:“是呀,阿榆小姐是院里最乖的,故去的老夫人最喜欢抱着她荡秋千。
别的孩子都恨不能秋千荡得再高一点再久一点,阿榆小姐却会抱着老夫人的脖子,提醒她玩够了一定要休息。好多时候,老爷都分不清她们哪个才是真正的孩子。”
花开满园,香气袭人。湛家大宅占地面积广,走了好久还没逛完半圈。崔溯生在崔家,长在崔家,眼界见识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比。
管家陪她说着趣事,一心哄她开心。
高门大院最不缺孩子,但老爷最疼爱的小辈,多少年了,还是阿榆小姐。阿榆小姐带朋友回家,于情于理,这都是以后的小祖宗。
书房的门打开,湛榆从里面走出来,阳光普照,她回头感激地看了老人一眼。
湛念北无奈地笑起来:“你一门心思想和人结婚,都不清楚阿溯那孩子怎么想。去吧,把她请过来,爷爷有话要问。”
“说好了,爷爷不准刁难她。”
“骗你是小狗!”
湛榆放心地冲他摆手:“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几年没见,怎么这么啰嗦?”老爷子一脸嫌弃。
人走远了,他端起香茶细细品味,想到疼爱的孙女不哭不闹、安安静静说她没有家想要一个家的情景,湛念北老泪纵横。
一个不合格的父母,会害了孩子一生。湛家养在后院养废了的私生女还少吗?
小榆得他教养,心思清正通透,怕是早就把人情世故看了个明白,她先前无求,是她对凡事不抱希望。如今求了,好容易有个人动了她的心,他怎么忍心再看她失望?
活了十八年,湛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畅快。
空气新鲜,她眉间裹着笑意,顺着下人的提醒如愿找到了崔溯。
她看见崔溯时,崔溯怀里抱着只白猫,笑起来清清淡淡,比刚认识的时候多了分鲜活气。
“阿溯。”
崔溯站在花前等她走过来。
“我是来传话的,爷爷有话要和你说。”
“说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湛榆伸手替她拂过落在肩上的花瓣:“快去。”
崔溯不再多问,老爷子要和她说什么,其实她也猜得到。放下白猫,像是为找回来时的勇气,她倾身抱了抱湛榆:“阿榆姐姐,那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怀抱柔软,沁着冷香,湛榆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
她前脚刚走,湛桐领着十三岁的哑巴妹妹走过来,脸色不大好看:“刚才那个,就是姐姐看准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