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津国应氏家族的族徽和应执梦中所见一模一样。当时在校图书馆的玩笑话竟一语成谶,应执与应解意对着查到的资料齐齐叹气。
应解意懒散道,“怪不得你当初第一眼就很看不惯我。原来上辈子是冤家。”
应执斜睨他一眼,“冤枉你了?”
“嘁,不冤枉。”
应解意靠近他,笑得不怀好意。一只手不安分地伸到他腰间轻捏,附耳低声道,“能死在你手里,一点都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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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抱歉。”
祁燃第二次在这段笑场,揉了下自己的腰,很快又露出苦恼的表情,“……唉。”
“怕痒?”
“对……我从小就这样。”
怪不得一捏他就忍不住笑。纪寒景无奈,跟导演商量能不能把这个动作去掉,或者虚虚地把手放在他腰上。
“那怎么行。”周冠林还嫌不够刺激,“你们俩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谈恋爱就得有个谈恋爱的样子。”
“那要不改成别的动作?”
祁燃不好意思道,“我就腰不行……只要别碰我这儿其他地方都可以。”
其他地方都可以碰吗?
身上可有好多地方能碰的。
纪寒景脑子里滚过了一辆豪华大巴车。
“那就改成手吧。顺便还能呼应一下台词。”
周冠林走到他们身边,指挥祁燃,“你的手先放在书脊上。改成这个动作,对。应解意你看着,这样拉他的手……”
“我自己来!”
“……”
周冠林莫名退后了一步,“……你来。”
两人以往即兴发挥的效果都还不错,导演便放手让他们自行操作。重来一条再演到这里时,纪寒景调整了下台词的节奏,“能死在你手里”说出口时,已经摸到祁燃的手,后半句连同他的指尖一起含糊地吞没在唇里。
祁燃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色气地从指尖吻到掌心再到手腕,最后探出舌尖轻舔。又被痒得快忍不住了,在笑场之前他在将另一只手中的书合上,敲他的脑袋。台词脱口而出,“胡说八道。”
他忍着笑,虽然神情清冷看不出来,却泄露在眼底,无端多了几分宠溺之意。连台词也是,关注的是他说了不吉利的话,而非计较他不规矩的动作。
片场飘荡着甜腻的狗粮气息。
这天收工前的最后一场,祁燃要拍的是办公室戏码。
两个人谈恋爱之后,应执被学校领导施压,要求他要么立刻停止跟学生谈恋爱的行为,要么就会被剥夺教授头衔从实验室中除名。
他是难得一见的科研天才,学校是希望他能留下来的。但面对校方的威胁和利诱,应执表现得态度坚决,软硬不吃,“我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什么人。”
谈判毫无成效,校长也被他不恭敬的态度惹怒了,“你执意要这么做是吗?”
应执斩钉截铁道:“当然。”
演这场戏时,祁燃无可避免地会联想到从前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不愉快经历。即使戏拍完也依旧陷在低落情绪中,无法很快走出来。
在Eureka刚出道的前两年里,他曾经也面临过选择。是丢弃底线做一个电视台负责人半年的情人,还是放弃让Eureka拥有独立节目的机会。
他选择了底线。但跟应执的坚定不同的是,他到现在都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对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笑贫不笑娼的风气悄然侵入人们的潜意识。在现实世界里,不择手段地实现目的仿佛更受推崇。
即使底线被践踏,但只要想要的能得到,又有什么所谓呢?
在他拒绝成为被豢养的情人后很长一段时间,Eureka都被打压得资源短缺。祁燃无法说服自己跟那些打压跟他无关。
即使团内的其他人都告诉他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他也依旧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自己愿意丢弃底线放下身段去迎合,会不会今天的Eureka早就站在了更耀眼的位置。
纪寒景拍完自己的部分过来,老远看见他哥独自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发呆,闷闷不乐的模样。
乍一看还以为是受了谁欺负,问过旁边的工作人员才得知,是受剧情的影响有点出不了戏。
他在心里暗暗计划了一波,轻手轻脚地走近。祁燃甚至没有发觉旁边多了个人,还正出神时,背后有一双手蒙上他的眼睛。
祁燃愣了一下,随即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纪老师?”
组里也就只有纪寒景会跟他这么开玩笑了。
纪寒景料到他会猜中,只是用这小游戏来引起他的注意。听到他笑就收回了手,拉个小板凳在他身边坐下,“我听说,你今天有点过分入戏?拍得顺利吧?”
“还行吧。”
祁燃没看他,盯着脚尖说,“导演说拍得可以。”
笑意消失的很快,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郁闷。
纪寒景拉住他的袖子晃了两下,探头探脑地看着他笑道,“别不开心了。时间还早,我们出去玩吧。”
有种被怂恿翘课去网吧包夜的感觉。祁燃没来得及回答,就又见他小幅度地左右晃着身子,哼起熟悉的调子来:“DoYouWanttoBuildASnowman?”
纪老师唱歌很好听,跟跳舞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顾忌着旁边还有工作人员,他嗓音压得低低的,有点哑,烂漫可爱的童谣被这么一哼,倒更像缠绵悱恻的情歌。
祁燃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一开口却是个毁气氛小能手,“得回酒店抓紧时间休息才行……晚上还有戏要拍呢。”
“不想去?”
“不能去。”
“真的啊?”
“嗯。”
“真的不去?”
“……”
“这样啊。”
纪寒景没再劝他了。收回所有小动作,坐正身体目视前方,在心里数了个三二一。
没过几秒,余光里瞥见祁燃也拽了拽他的衣角。
“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