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对着镜子调整表情,低声念着台词,“‘……都已长大了,还说这般不着调的话。要我咬你一口不成?’唉,他明明就是在勾引你啊。”
化妆师扑哧一声,“逸王爷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吗?”
“多少能听出那么点意思吧。心里有些动摇才这么说来试探……然后借着酒劲儿半推半就。”
祁燃也笑,视野中发现纪寒景化完妆走来,脱口而出,“为什么纪老师可以穿那么多?”又拉了拉自己的领口,“我感觉自己胸都快露出来了。”
“纪老师待会儿不用拍脱衣服的镜头,你得拍啊。”化妆师理所当然道,“穿得宽松点,待会儿脱起来利索。”
“……”行吧。
祁燃又捋了捋宽大的袖子,免得衣角落到地上弄脏。
之前拍行军部分时穿的都是行装战袍,长发竖在头顶干净利落。没想到王爷的常服是这种风格。
纪寒景走到他身边时他刚好定完妆。看他站起来活动肩膀,像是已经做好准备的样子,也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他就穿这么点吗?”
化妆师刚要再回答一遍,祁燃顺口就替他解释了,“说是我穿成这样,待会儿你比较好脱。”
“……”
纪寒景不自然地将视线从他绯红的眼角处移开,欲盖弥彰道,“其实也不是全脱光……还留一件外衣在肩上的。”
真正要将上半身□□入镜的人是应解意。但镜头会直接切换,不用详细拍他脱衣服的过程。他身上穿的还是干净利落的行装,只是更加日常轻便。
“这一场情节需要嘛,正好天热穿得凉快一点。”周冠林叫他们两个过去走位,“应解意记得扶他的手动作要有变化,从长廊走到寝房门口时要是不同的状态。”
纪寒景应了一声,迅速进入状态,开始对着他哥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祁燃已经提前让自己脸红了好几遍,这时候算是有些适应了。使应执摆出清冷的表情,配上的却是朦胧悱恻的眼神,口嫌体直的性格表现得很完全。
将人踉跄地扶到床榻边,应解意临到关头又有些犹豫,怕他对应执也喜欢自己的察觉都是错觉,怕自己是一厢情愿。更怕自己若是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等七哥酒醒之后会恼怒他,甚至厌恶他。
榻上的人醉眼迷离衣衫散乱,眼角一抹绯色美得令人无法自持,他却迟迟没能有所动作。觉出寒冷的夜风进了屋子,怕喝醉的人会因此着凉,他打算去把窗户关上。却不防刚一起身,衣带便被人拉住了。
应执明眸半启,潋滟着似有若无的媚意。“你……不愿意给我咬一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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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周冠林干脆地挥挥手,“可以了,准备一下上床吧。”
“……”
镜头只拍两段半分钟的特写,播出时大概也就剪辑成几秒。之后就会拉开很远降下床幔,借床的律动让大家意会。
特写也只拍了他们的上半身。纪寒景有了上次的教训,想都没想过再搞什么标记之类的幺蛾子,老老实实地用吻来代替,亲他的脖子亲了半分钟。
祁燃躺着挨亲,感觉跟上次拍现代戏时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床这个场景本身就能给人强烈的暗示,如同处于更封闭的空间里,心跳和喘息都听得到回声一般。他的感官似乎也变得敏锐,接着纷纷扬扬落下来的吻甚至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他没有功夫再去注意什么心跳声,连有意识地控制表情都有点艰难,得提醒着自己抽离一些,不要陷入当下的情境里。几乎有点庆幸,旁边还有个无法忽视存在感的镜头戳着,才让他可以放心地任自己进入表演状态。
但如果不是在镜头前……如果纪老师对某个人摆出这样的姿态……
应该也很难被拒绝吧。
祁燃对自己为何会冒出这种念头有点诧异,但在工作时分神是不该的,暗暗念叨着句“关我什么事”来阻隔胡思乱想。
之后虽然还要人力摇床什么的有点羞耻,但床幔放下来便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对表演的要求便低了很多。比拍特写强。两个人甚至可以在里面小声聊天。
纪寒景语气冷静,看似专业地指挥,“抬腿燃哥,挂我腰上。”
“……哦。”
镜头里是能看出他们的动作姿态的,只是看不到细节的表情。祁燃照着他说的做了,配合着向观众展示出“我们两个正在里面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悄悄把头转到一边,没好意思看他。
上次拍的现代戏起码还穿着衣服,这回他脱的光溜溜还离得这么近,几乎能感觉到他胸口传来的热度,快要贴着传到自己身上。
以前练习生时期跟其他人一起住宿舍,彼此不是没有看过。但也没跟谁离得这么近。祁燃觉得这气氛很奇怪,想说句什么纪老师你皮肤真好之类的活跃下气氛,又觉得这时候开口说什么都让人有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