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夺指环所强行变成站场的商业街由彭格列与加百罗涅家族派出的后勤人员负责修补,其他各有不同程度负伤的人员则由加百罗涅那边的医疗部队所接收。
芥川是被迪诺给背回沢田纲吉家的,为了防止意外,特地让罗马里欧跟在几个人的身边。
那场警告性的战斗,他虽说没有下杀手,但是强行驱动身体里由书所维持日常生活的能量后果就是——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量彻底消耗干净,本就不稳定的精神更是雪上加霜,差点再次被拖入侵蚀者同化的深渊。
不过目前情况也一样不好就是了。
黑色的文字扭曲着浮现在芥川所露出的皮肤上,仅是手腕处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若是细心辨认的话,不难看出上面写着“病”“痛”“忧”几个文字,如同枷锁般缠绕在他的身上。
“哎呀……这可不妙啊……”
背着身形比自己小了一圈的小少年,对于常年接受高难度训练的迪诺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他感知了一下背上人的情况,担忧地叹了一口气:“这么下去的话……情况会向难以估测的未知方向发展吧……”
而被他所感知情况的芥川,伏在他背上难忍痛苦地喘息着,眉头紧皱,手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迪诺的衣物,汗津的手心湿漉漉的贴在布料上,留下一片暗沉的褶皱。
冷汗浸湿了后背,额头的汗水更是让发丝粘腻的贴在皮肤上,他的左眼已经完全无法睁开,右眼半睁半闭地看着眼前不断后退掠过的景色,贴近看的话也会发现他的瞳孔处于类似于人死亡时才有的扩散状态,一点焦距都没有。
纲吉抱着战斗时从芥川肩头滑落的羽织外套,瞳孔中的光时灭时闪,声音压的又低又轻,“芥川老师……”
“唔……”似乎是回应般的,芥川从喉间挤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闷哼声,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迪诺的后颈处,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扔进了千百摄氏度的岩浆中,还没深入感受那种灼烧精神的痛苦,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起,丢进西伯利亚的冰窟,冷气缠绵似的融入血管,将鼓动的血脉寸寸冻结,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他难受的想要自我了结。
“夏目老师…志贺先生…宽…阿辰…犀星…久米…”导师、友人、前辈、同僚,一个又一个名字从芥川的口中呓语般的倾泻而出,精神恍惚的头疼好像回到了还作为一个人类活着时,让他倍受折磨的老毛病。
“reborn,现在怎么办?”无法唤醒陷入梦魇状态的芥川,纲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无措地将希望放在自己的老师身上。
“冷静下来,蠢纲。”reborn跳上了纲吉的肩头,“啪”的一巴掌糊在了自家学生的头上,神情严肃的将芥川一直存着的书递到纲吉手中。
“你看看这个。”
“这是……”纲吉手忙脚乱地接过reborn递给他的书,深呼吸几下努力平复着目前糟糕的心情,慌乱的视线停在书页封面上,却在下一秒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书……被侵蚀了?”
红棕色的封面蔓上斑驳的污迹,不详的黑气缠绕在书页上,翻开书籍后,居然连里面的文字都跟着一点点消逝,如同晕在水中的墨团,虽然还有黑色的痕迹存在,真正属于它这个个体的存在意义却被一点一点的融合、拆分,抹消。
……
无限坠落,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穿过透明的墙壁,落在跨越法则的边界。
富有未来科技感的时钟在眼前浮现,缓慢流逝的时间让一切变得不安了起来。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像是一节一节敲断粉碎骨骼的疼痛感也随之远去。
“喂,醒了吗?怎么突然睡着了?”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陌生声线自耳边响起。
“……?”芥川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周围的装潢看起来像是阁楼一样的客厅,墙壁和家具都采用偏暖的色调来进行渲染,左手边有一个矮小的长柜,里面摆满了书籍,还有一盆装饰用的植株,正对面还有几排书柜,同样塞满了书籍,总体来看很像一般家庭的装潢,但是从磨损程度来看这些设施已经有了些许年头。
比如自己手边搭着的沙发扶手,上面已经开始褪色了,与一旁配套的抱枕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比。
“呦~睡的怎么样啊?”与自己有着相同色系眼睛的青年笑嘻嘻的冲自己打招呼,语气熟稔的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自己一样。
“你是闷葫芦吗?怎么不带说话的?喂~好歹我也浪费了跟小姐姐聊天的宝贵时间陪了你这么久,别一觉醒来就不认人了,芥川。”青年带着手套的右手在自己面前晃动,眉目间带着一丝无奈。
“你认识我?”芥川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一下,与这个自己并没有什么印象的青年拉开距离。
青年的衣服并不是整齐穿戴在身上的,胸口的衣襟大开,露出一小块欧美地区的人才有的白色肌肤,脖子上戴着一枚吊着小十字架的项圈,还有一条长到可以拖到腹部的项链,外套被他随意的披在身后,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他的情商显然不低,明明已经看出来芥川与自己刻意拉开的社交距离,却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好脾气的弯起眼眸“你不是被宴华派出来追账的吗?哎呀你要是忘了我也不介意喔?不用被追着要账的快乐我可以在今晚多喝两杯。”
芥川:……?
这是什么逻辑?
还有宴华,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么?
大概是看到芥川眼底过于明显的“欠账为什么还要去喝酒”的疑问,他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吊儿郎当的解释道:“账多不压身,且行且珍惜。”
“哦,伊萨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