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待你修行有了一定根基之后,师兄可为你寻道侣一事把把关……”
“等会等会,”燕妙妙打住他的话,“……师兄觉得我想寻道侣吗?”
温敛眉心动了一动——难道不是吗?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姑娘。
却见燕妙妙扑哧一笑。
“师兄你怕是想多了,我对于寻找道侣一事毫无兴趣,只不过……只不过是当日正好同阿弋修习到此处罢了,绝没有旁的意思……”
温敛案子松了一口气——那便好了。
“……即便是我日后修行时日长了,也没有结道侣的打算,将一身修行付诸在他人身上以求得道,未免太过不可靠——”
温敛暗自点了点头,还停留在上一句话——不错,阿弋年纪尚轻,还未定性,绝非上佳的道侣选择。
谁知燕妙妙还再继续。
“——再说了,我将来可是下定决心要修无情道的。”
温敛:“…………”
那也大可不必。
是夜,燕妙妙揉着后脖子回到后山。
不知道温敛今日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废话多上了天际,硬是拉着自己教了一下午有关无情道的修行及反噬。
害的她就这么端着腰梗着脖子坐了一下午。
再这么补个几次课,漫说是无情道了,她怕就快要进轮回道了。
路过南葛弋院子门口的时候,她顺眼一瞧,发现他正哭唧唧地在抄书。
虽然抄书这件事对于南葛弋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但是燕妙妙仍然有些奇怪——这次南葛弋哭的也太凶了吧?
南葛弋双眼通红,喉咙里还发出小兽受伤一样的呜咽声,一手执笔,一手抓着帕子擦泪。
脚边还蹲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黄狗。
——这特么是什么主仆双双受虐的人间惨剧?
“你今天不是还拿着鱼脍去哄师兄开心了?怎么搞成这样?”燕妙妙进门,“难不成你偷吃了?”
一见来人是燕妙妙,小可怜南葛弋立刻绝了堤。
“师姐,我的命好苦。”他眨巴着自己那一双水光盈盈的狗狗眼,“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师兄,一言不合他就让我抄书,我感觉我快要熬不下去了。”
小黄狗也立刻上前,委屈地蹭着燕妙妙的小腿。
燕妙妙将小黄狗捞到自己怀里安抚,顺手给了南葛弋一个爆栗。
“你好好说话。”
“真的!”南葛弋捂着额头,眼里又盛了泪花,“我真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了师兄,他就让我抄书,我不过是说师姐想要同我结为道侣……”
燕妙妙闻言猛地站起,一惊之下差点将小黄狗从手里扔出去。
“什么?”
“你说的这什么屁话!”
燕妙妙震惊之后,又回过神来,细细想了想今日温敛的言行。
——怪不得下午温敛会同她强调她现在不宜寻道侣、怪不得温敛今日话多得异于往常、怪不得他还教授了自己无情道的修行方式。
实打实正面吃醋!
为了心爱之人能不同旁人结为道侣,孤鸿境大弟子竟亲手将师妹推入无情道!
好一个莽山仙门第一醋王!
好一朵深藏不露仙界黑莲花!
我、我、我、我……太可了!
南葛弋继续道:“可我说的不是实话么?师姐当日同我聊了那么多道侣修行的益处,不就是希望咱们师姐弟能结成道侣共同修行、提升修为、早日飞升吗?”
你想得美。
燕妙妙冷漠地掀了他一眼:“咱们师姐弟以后还是少说话,我怕被你的智障传染。”
千叮万嘱未来一段日子要低调做人、离她远一点之后,燕妙妙心力交瘁地离开了南葛弋的房间。
感觉更累了呢。
想自己一个新世纪独立女性、社会主义未来接班人,勤勤恳恳地狗了几十年,现在换来了这么个肚子里盛不了二两香油的崽崽……
自己前几辈子可能是造孽太多了。
往后的一段日子,燕妙妙开始试图让自己变得隐形。
一下早课就窜的不见人影、坚决抵制和任何人接触、恨不得消失在孤鸿境中……这一系列的行为,被燕妙妙自诩为……眼力见。
官配之间还是要多单独相处,自己杵在人家中间,很容易造成误伤。
就这么狗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来,孤鸿境内的气压冻结到了极点。
燕妙妙因为每天忙于寻地方躲人愁得要命、温敛因为燕妙妙刻意避开自己烦得要命、南葛弋则是因为没师姐帮自己单独补课导致修炼水平骤降外加师兄不知为何性情越发暴戾拿他出气让他日日抄书而……痛苦得要命。
正是三人仰天呐喊着这日子没法过了的时候,仿佛神兵天降、菩萨施恩,灵翠峰上来了人。